随之,谷乘风老人袖中掏出一味白色的膏药状的东西,“这叫断筋白玉膏,给你父亲的四肢敷上去,定能够接续以往所断离的筋络,刚刚接上去的时候,会剧痛无比,偏偏不能用麻醉药物与他混合调剂,诸如罂粟麻沸散等物,如果不用这些麻醉药物,这剧痛是常人所无法忍受的,老朽担心你父亲会承受不了这样的剧痛,会咬舌自尽而死!”
“那还不简单!在他嘴里塞一块白布以防止不就成了?”慕容云岚娥眉一挑,目光满是傲然,再想一想,蕴宁也是慕容征的亲外甥儿,五年前,要不是他那么狠心和慕容仙歌合谋,将孩子偷偷抱走,今日何来这么一出,小小的苦楚,无论如何,也一定要他忍下,因为这就是他抱走小蕴宁的代价!
谷乘风叹息了一口气,一双白白的卧蚕眉上下跳动着,“皇后娘娘,这其中的剧痛哪怕是铁人,也一定会吃痛得给昏死过去,我之前看过慕容征的脉象,万一他撑不过去,就这么死去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死?”慕容云岚倒没有被吓着,“谷恩师,本宫想,父亲大人也可能在想,他自己这般不能走不能动,还不如死了算了,整个人宛如植物人一般,还有什么意义?如果不用断筋白玉膏,能够让他开口说话?”
一听皇后娘娘如此之所,谷乘风旋即摇摇头道,“倘若被割断的另外一半舌头还在的话,老朽有八成把握,把那舌头接回去,因为舌头刚刚割下来的时候,筋络是完好无缺的,就好比他被挑断的手筋和脚筋,也是可以接好的,如今他的舌头只剩下半截了,另外半截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所以只能通过接续他的手脚四肢的筋络,帮助他行走,书写,就算不能言语,也可以用纸和笔说出实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
“本宫早就想到了。”慕容云岚眸中起了一片片的浩瀚波澜,“谷恩师,这件事一定不要让老祖宗和大夫人知道,要不然她们一定是不同意的……此次恩师有几成把握!”
谷乘风淡淡道,“老朽有九成把握,不过剩下那一成就看相国了,如果相国因为剧痛而无法忍受的话,可能就这么殒命,到时候——”
“恩师,去做吧。出来的一切后果,本宫来承担!”慕容云岚眸中愈发凌厉了,要不是慕容征,她能够和儿子萧蕴宁分离足足五年之久吗?如今还不知道他的下落,真真急了她,还有失踪的小蕴陶,难道说,蕴宁和蕴陶都是被同一个人给抓走了?
到了后半夜,慕容府邸陷入了一片沉静,除了守夜的老婆子们围在二房里小声得聊天打屁之外,主子们都睡下了。
慕容征老爷子如今安置在清乾院,有专人服侍,不过那些丫鬟小厮们全部被帝后给打发了,她只要一个手势,就让下人们屁滚尿流了的,她可是当朝的皇后娘娘,有谁敢不尊,有谁不敢不从?
帝后是第一脚埋入清乾院上房的,旋儿是谷乘风恩师,恩师他手里头多了一个雕着木槿花的药箱子。
谷乘风点燃了酒灯,就是寻来了一口子比较宽敞的小碗儿,里面倒上了烈酒,火再那么一点上,刺啦刺啦得燃起来,上面蓝幽幽的火焰一圈连着一圈儿,贪婪得舔氐着空气。
谷乘风再从药箱之中掀出一个白色布条,上面井然有序得插满了各种尺寸的银针,谷乘风取了一个中号的,捏着针头,涂了一管药酒,在火焰上炙烤着,上上下下,翻来覆去,保准充分受热之后,肯定没有任何杂尘的时候,稍移开火焰,等针头微微凉的时候,就插入慕容征的手上某特殊筋络上面,另外一只手,还有身子底下的一双手,也是如此法炮制,很快,他四肢插满了足足不下二十条银针。
“呜…呜…”舌头早已被割断的慕容征只能可怜得巴巴得颤抖着四肢,哪怕再痛,他也只能哼哼唧唧得好像一两岁的婴孩那般低呜惨叫,如果这位父亲以往没有做过对不起慕容云岚的事,帝后的心中说不定还会起那么一丝丝一点点的怜悯,可惜这一切都是他自作的,怨不得任何人,怼不得任何人!
谷乘风说,“为师的二十八路神针是根据天上星宿定位下去的,正是他手筋和脚筋被切断的地方,银针全部下去把断离的筋络勾连,他如今会有痛感,也正是以为为师下对了,第二步,也就是最后一步了,下断筋白玉膏——”
不得不承认,谷乘风恩师的手法太过迅猛,在拔出银针的那一刻,也正是断筋白玉膏紧贴皮肤的瞬间,当四肢的断筋白玉膏全部下去的时候,慕容征这才发现一股可怖的灼热剧痛从四肢陡然升腾向百骸,那种痛楚就好像一个人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遭受无穷无尽得烈火炙烤一般。
他一个哑巴,如今也疯狂得呜呜呜惨叫,要不是云岚之前吩咐人把周边的窗户给锁紧了,凭他如此惨叫,无疑是要惊动整个慕容府邸上上下下的人儿,这样的事儿,老祖宗和大夫人当然是不知道为妙,一切等事情办妥了,再回禀她们知道,也不迟。
“皇后娘娘,就看他是否撑得下去,如果因为剧痛而无法撑过五更天,那么就……”谷乘风恩师的话已经很明白了。
慕容云岚当然知道谷恩师话中的意思,她缓缓得走过来,盯着慕容征的眼睛,“现在,一切都为你做好了!如果你能撑下来,你就能够报复伤害你的人!你现在所受的苦难,比我来,已经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