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那个卫兵叫起来引云岚的注意,云岚这个时候还真的忘记给慕容征找来谷乘风恩师他老人家,围在父亲身边的那些个姨娘们早已害怕失去了分寸,哪里敢叫,她们都知道,萧大王和云岚王妃都有意要狠狠惩戒一下老爷子,以平息西疆万民的众怒,众怒诚不可犯,否则连萧子都这一个高高在上的西疆大王,也难以为续。
最后,萧子都并没有因为年羹强为了报仇雪恨,伤害了国丈大人入罪,相反,萧大王还给他们年家一家一万两白银最为打理晚荇的身后事,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再说,年羹强之前说的也没有错,国丈大人慕容征犯了奸污寻常百姓家的良家女,换了是百姓,也是要施以宫刑的,只不过慕容征现在被年羹强执行了宫刑,也总算了堵住了他的嘴巴,还有年羹强背后的那些个民众的悠悠众口,这样以后,大家也就没有理由不拥护萧子都他这么一位西疆大王了。
只要不违背萧子都统治西疆的政策,他就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萧大王心爱的云岚王妃也曾经说过,她不会因为慕容征是她的亲生爹爹,而有所放松西疆律法,律法乃至治国之根本,是万丈高楼平地起的坚固地基,地基不稳当,那么试问,未来的大陵皇朝可以走得长远吗?只要统治者坚固自己的法防,那么大陵皇朝历经百世仍不衰亡,恐怕也不是一件难事。
三日之后,慕容云岚在毡包房内听闻慕容征仍然昏迷不醒,发高烧良久不肯退热,云岚也倒担心起来,长此以往,慕容征的性命可就别想保全了,她正要去看他,就在慕容征所在的毡包房外,遇见了谷老恩师。
“恩师,我爹他——”慕容云岚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怎么问才好,毕竟爹爹他是被年羹强他割去了……
谷乘风捋着长白须,无奈得点点头,“哎,他伤势太重了,老朽这么多年来,也多多少少看见那些个去势进宫廷当太监的男人,可是都没有这个伤势来得重,年羹强那小子怒火攻心,一心只为着他的妹妹报仇,下刀太狠,他外边全部没了,里边也没有了……有道是肾主命脉,他如今只剩下一只肾!”
听了之后,慕容云岚不免吓一跳,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就只是问道,“恩师,能否保得住性命吗?”
“能不能保得住一条命,就得看他能否熬得过今年子时,如果今年子时,高烧仍然不退的,他估计会——”
谷乘风叹息了一口气,就不再滞留此处了。
慕容云岚让几个丫头们留在外头,一进去,就看见几个姨娘们哭哭啼啼得围守在慕容征的榻旁。
大夫人眼里也是源源不断的泪,她手上的那条牡丹丝巾早就染了一层晶莹。
好可怜呀,真是不忍心娘亲她如此伤心,慕容云岚一进去,姨娘们想要福礼,云岚就把他们一一遣散出去了,就留下自己和大夫人两个人了。还有躺在病榻上,恰若死人一般的慕容征。
他鼻息微弱,慕容云岚想,爹爹呀,爹爹,这一次总算尝到了自己的恶果了吗?
瞥了他一眼,旋儿,慕容云岚将眸光凝聚在杨氏的身上,“娘亲,别太过伤心了,谷恩师跟女儿说了,父亲他能否安好就看今夜子时,一切就要看造化了!”
“王妃娘娘,我的女儿啊!”杨氏就忍不住泪水狂涌,带着无奈悲伤的哭腔说道,“虽然他寡情薄幸,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也是撑起了慕容府邸这么一个家。要不是他,我们娘俩该屈居在何处?放下对你爹爹的仇恨吧。就看在娘亲的份上,云岚,娘亲求求你,想办法救救你父亲一命吧。你的小九弟弟陵儿他还小,可不能叫他这么小就没有了父亲了。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也所谓什么孀寡不孀寡的,娘亲只有你和小九弟两个能够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得过活一世,不求有太大的成就,足以。”
这是娘亲的肺腑之言,慕容云岚又如何能感觉不出来,娘亲她这辈子与人为善,心甘情愿得为慕容征付出一切,哪怕慕容征这个寡情郎,接二连三纳了那么多位妾侍,仍然吞咽着苦水,上有长房大夫人压制,下有三姨娘,四姨娘,五六七八个排挤着,日子怎生得好过到哪里去,做娘亲这般与多个女子分享丈夫的女人,是可悲,可怜,可叹的。
慕容云岚伸出手,缓缓握住娘亲因为早年被大夫人打发去尝尝浇灌菜园而变得粗糙不堪的手臂,她就认真得颔首道,“娘亲,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让他有事的。不管我如何恨他,他是我的父亲,今生今世,都无法改变——”
女儿这番话的意思是要救他的父亲了,至少会倾其全力的,大夫人杨氏如何会不高兴,马上破涕为笑道,“好女儿!娘亲的好女儿!娘亲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娘亲在这里给你磕头了。”
说真的,杨心澜往后面一挪动身子,还真的给慕容云岚磕起头来,当然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云岚将她扶起来,看着大夫人一双好看的娥眉蹙着,“娘亲,以后可不敢这么样了!你是我的母亲,你这样做,老天会收了我的!”
“傻孩子!我和老爷能在这里,是依靠女儿你的体面!你要是有了个万一,我和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