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安离去后,宁祥博苍老的面庞低沉不少,眼中更是含着怒火,攥着拳头回后院。
府里的女眷都知道宁王妃来了,此刻都在宁国公夫人的正房候着。
宁长妤想见这堂妹一面,去宁王府时被拦住了,上午在安亲王府没等到,知道宁王妃下午来了宁国公府,专门从婆家赶回来的。
可大家都没想到,宁王妃竟然直接走了,连进来拜会一下伯祖母都不曾。
“这才当王妃几天,架子就已经这——”宁怀娴讽刺的话还没说话,宁祥博就狠狠的摔了茶杯,堂屋顿时一静。
“我不是说了,宫中有懿旨到,皇贵妃赏赐宁王府,王妃回府接旨去了。”宁祥博这回是真动怒,对着yòu_nǚ一点没好脸色:“你是没把爹看在眼里,还是没把皇家放在眼里。
就算王妃直接走了又如何,她是皇子妃是亲王妃,你一个平头百姓,有你说话的余地,轮得到你去置喙王妃的来去吗?”
“爹,您怎么能这般说女儿,何况我是她姑母——”
“你还知道你是做长辈的!”宁祥博再次打断,怒火更甚:“怀娴,你对宫中的娘娘什么态度,对你二叔一家什么态度,你真当爹是傻子不知道还是当你二叔一家是傻子!
如今连个小辈你都要去欺负,你还点做长辈的样子吗?破坏宁王妃的名声还不够,宁王侧妃你都敢提,还是新婚三月后就想塞人过去!王妃方才问我,是不是宁国公府就想让她变成鸢姐儿的踏脚石,你说我该怎么回答?”
宁国公夫人听着心慌慌的,可看丈夫异常难看的脸,真不敢去插嘴。
宁长妤心头一沉,这姑母究竟没有脑子,这是要把亲戚情分断掉不成!
宁怀娴咬牙道:“爹,我也是为宁国公府着想,这本来——”
“你这白日梦要做几年才够!”宁祥博第三次打断yòu_nǚ的话,目光灼灼的说:“我告诉你,你想闹得你爹跟你二叔一家丁点情分都不剩,我就能不要你这个女儿。来人,即刻带姑奶奶去佛堂罚跪一月,好好反省反省!”
“爹!”宁怀娴不可置信的尖叫道。
“老爷!”宁国公夫人的声音同一刻响起,实在忍不住说:“娴儿刚从佛堂出来,身子正弱着,何况一个月,娴儿怎么能受得住。她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就算了吧。”
“夫人,心软是好事,心太软就不好了。我来的路上就在想,怀娴这般不成体统,是不是就是纵容太过的缘故。”宁祥博没管yòu_nǚ的挣扎反抗,异常强硬的让下人就此拖下去。
宁国公夫人追到门口,眼眶都红了,可没等她多想,身后就响起一道更冷的声音:“夫人不忍心,就去庄子上调养一阵,不在眼前,自然就不伤心了。”
宁国公夫人以为听错了,转身过去,可眼底还是沁出了泪:“老爷,您说什么?”
宁祥博毫不动容的说:“夫人可否想过,那是我的亲弟弟。事情闹出来,不是不痛不痒的责骂上两句就过去了,我得给我弟弟一个交代。
宁王侧妃你竟然都能被撺掇的应下去和弟妹开口,不要说别的,这事要是传扬出来,宁家就要被沦为笑柄了!
我不管你们有没有取而代之的心思,你想让我二弟一家怎么想?你没想闹得我和我亲弟弟一点情义都没了,从此不相往来?这犯七出的,夫人不懂吗?还是夫人以为你会比我亲弟重要,我狠不下心?!”
话落,宁祥博就让三儿媳去准备车马,今日就送国公夫人去庄子上。宁国公夫人身子一软,要不是婢女过来扶住她,都要瘫倒下去了。
一屋子女眷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宁令鸢额头冷汗直流,头一回见到曾祖父这么可怕,就怕要轮到她了,没想到是她祖母,但是更怕了,她一定逃不掉了。
“这侧妃的事,有大儿媳你一份功劳吧。不用否认,爹没成老糊涂,就是觉得自己没眼光,这宁国公府,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都这般不成体统,怪不得这个家不败落已是极限,别想再进一步。
从今日起,你把中馈交出来,让孙媳妇和二儿媳、三儿媳一同打理,你就安心的在屋子里养病,三个月之内都不必出来见人。”
宁国公世子夫人鬓发湿了,这中馈交出来,何时能回来都难说,她在这府里的威信要大大的减弱,抓紧女儿的手才能不失态,压抑着呜咽声说:“是,爹,儿媳知错,一定好生反省,绝不再犯。”
确实是一个都没放过,宁祥博转向他的曾孙女,淡淡道:“鸢姐儿,去年指婚的圣旨下来时曾祖父就跟你说过吧,别再胡闹。
曾祖父老了,说的话也全都被当成耳旁风了是不是?妻子、女儿、儿媳妇都不把我放在眼里,连曾孙女都不拿我当一回事了!”
宁令鸢颤抖着身子,猛地摇头:“曾祖父,不是,不是,我,我……”
“来人,把戒尺拿来,给大姑娘责处五十戒尺,今后就在闺房里做绣活,定亲前不得出房门半步。”
话音刚落下,宁令鸢就尖叫了一声,望着拿着戒尺向她走来的婆子满眼惊恐,浑身颤抖,一个劲的往她娘怀里缩。
宁荆氏搂着孩子祈求道:“祖父,都是孙媳教导无方,你要责罚就责罚我吧。”五十戒尺,可不是要把她女儿的手心给打烂了。
“下半年,给府里十二岁以上的姑娘把亲事全都定下,尤其是姣姐儿已经十六岁,今年就出嫁吧。”宁祥博吩咐完,对着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