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笑慈顺着矮窄的楼道下楼, 本来还想再多问几户人家关于黄佳珍和他儿子的事,可是连敲好几家的门都没人开门。
大概是工作日的白天,都在外面打工,所以家里没人吧。
吴笑慈这样想着,刚想离开,就听见耳边一阵“叮叮当当”的一阵撞击声。
她回头一看, 竟然是一户她刚才敲了很久门都没人应的人家。
她眉头一皱,不解地走上前。
“呃美女?”吴笑慈唤了一声, 走上前挡住那个年轻女人, “你好, 可不可以——”
“我知道你是记者。”那年轻女人抬头, 不耐烦地摆摆手, “你不用白费心思了,这一座楼的人都不会跟你说话的。你不是找黄佳珍的儿子吗?求求你快去找啊,别在这儿晃悠了。”说完就提着手里的袋子快步走下楼梯。
“哎!”
吴笑慈喊了一句,也没能叫住她。
她无奈,只能跟着下楼,重新站在通风的巷子里,总算也能喘几口气。吴笑慈抬头重新看向背后历史悠久的旧楼,摇了摇头。
看来那些住户都已经知道她来的目的和身份, 所以才商量好不给她开门。
不过好在之前那个中年大叔已经告诉她了一些关于黄佳珍儿子的事, 按照他说的, 那个少年应该经常出没在附近的网吧和酒吧。
这样想着, 吴笑慈顺着小巷转出去, 遇到网吧和酒吧就进——刚才她盛华社的记者朋友终于给她回了电话,说找到了黄佳珍儿子的名字,叫黄少昼,今年应该是十七岁。于是一进去,就四处打听这个叫黄少昼的,十七岁的男孩。
奇怪的是,大家好像都认识黄少昼,但是当她想进一步问他在哪儿的时候,他们却都像她身上有什么瘟疫似的,一下子躲得远远的。
就好像现在,她站在一间酒吧的门口,一只手拽住酒保的袖子,就是不撒手了。
“你明明认识黄少昼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在哪儿呢?”吴笑慈不是想咄咄逼人,只是她想不通,为什么只是打听一个少年的下落却这么困难。
那个酒保也很无奈,他一边说一边四处张望,看上去很紧张:“我说姐,你就别问了,他就在这附近,你一间间找,总能找到的!”
“你也说了我总能找到的。”吴笑慈皱起眉头,“那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还能省我的时间。”
酒保还是拼命摇头:“姐,算我求你了,你走吧,我看你表情就知道你肯定不是报喜的,只要不是报喜就走吧,你——”
“找我啊?”
一道少年的声音从吴笑慈背后响起。
正在说话的酒保突然一梗,眼神越过吴笑慈的肩头向后看去,对上那个男孩带着笑意的眸子之后整个人浑身一哆嗦,情不自禁地双腿发软。
而吴笑慈也回头,看到一张陌生又有些熟悉的面孔。
少年暗红色的短发如同掺着鲜血的地狱之火,微微上挑的剑眉,似笑非笑的眼神,明明是一张秀气的面孔,此时却给人一种亦正亦邪的感觉。他的纹身从脖子蔓延到露出的手臂,手腕上挂着一个红色的编织绳。
吴笑慈看他眼熟,盯着他看了半天,才猛然想起,自己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
“你是”她刚开口,刚才还在她背后的酒保就冲了出去,冲到那个少年面前不住地鞠躬。
“对不起啊昼哥,这个女的我不认识,我没告诉他任何关于你的事的!昼哥,我”
“滚。”
虽然还是个少年,但仅仅是一个字,已经能让人感受到那种被压迫的气势。
吴笑慈看着他,突然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是在2018,还是置身于六、七十年代的香港电影里。
少年一个字打发了那个酒保,回眸瞥了吴笑慈一眼,顿了一下,抬脚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始终都和他保持距离。
他在她面前两米左右的距离处停下。
“找我啊?”少年清朗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磁性。
吴笑慈站得笔直,并没有因为少年的气场而畏首畏尾。
“你是黄少昼?”她问。
少年皱了皱眉,嘴角微微上扬:“好久没人叫我这个名字了,你认识我?”
“我是——”她刚想自报家门,突然想起旧楼连续吃闭门羹的事,话滚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我是吴笑义的姐姐,我们上次在酒吧见过一面的,你还记得吗?”
不管怎么样,先套近乎总是不错的。
“哦——”他拖长了音,扬起下巴,眉眼之间全是跋扈,“是你啊,姐姐?”
吴笑慈面上的笑容保持不变:“我想找你问点事,可以吗?”她说完,补充了一句,“大概需要半小时左右的时间。”
黄少昼挑眉:“好啊。”
少年答应得痛快,让吴笑慈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
黄少昼笑了笑:“正好,我也有件事要麻烦姐姐。”他也学她的样子,先顿一下,然后再补充道,“耽误你两个小时的时间。”
“两个小时?”吴笑慈皱起眉头,警惕地后退一步,“你想做什么?”
“不是坏事。”他挑了挑眉,眼神撇了撇她的口袋,“先给你的警察男朋友打个电话汇报一下也无所谓啊。”
吴笑慈看向男孩的眼神一下子复杂了很多。
半晌,她点了点头,顺着他的意思拿出手机,一个电话打给了白朗。
本来确实也没打算那边能接,但没想到响了两声,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