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深秋霜降。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从青龙门而入,穿过万将长廊,直入天演宫,转眼便来到了夜凝阁。
夜凝阁内,传出一阵阵娇语,一阵阵嘻语。轩辕泓来到夜凝阁前,眉头皱了一下。
“莲父,劳烦您老去跟父君通报一声,轩辕泓求见!”
夜凝阁外,一个白眉老人站在门口,毕恭毕敬的守着夜凝阁。
“泓少主,这么晚了,有何急事需连夜禀报?”这个被轩辕泓称作莲父的老人,原名叫做白莲,是当今帝君轩辕伯达的贴身侍奴。
“莲父,事情紧急,还有莲父通报一声。”轩辕泓极其客气。
轩辕泓并不是轩辕伯达的嫡出,而是轩辕伯达酒后临幸了一位服侍帝后的侍女尹红,而生下了轩辕泓。轩辕泓出生之后,虽然轩辕伯达册封了他的母亲和自己,但自此之后,轩辕伯达再无过问过他们母子两人。在天演宫,尹红和轩辕泓母子两人的日子依旧过得水深火热。帝后的打压和轩辕众兄弟的欺辱,使得轩辕泓从小在天演宫就没有朋友,除了一位同为庶出的兄弟轩辕庭。因此,轩辕泓和轩辕庭小时候更多的时间是跟白莲待在一块,由白莲亲自教学功夫与术法,小时候三人亲近,长大之后,泓和庭两兄弟更是认了白莲为义父。
“泓少主,您看......”白莲示意了轩辕泓看看和听听夜凝阁内的声音。
轩辕泓怒上心头。
夜凝阁内,自己的父君,玄洲帝都的帝君---轩辕伯达,正与南荒城主奉送过来的歌姬胡忧,夜夜笙歌,纵情声色。
“泓少主,老奴知道您想为帝君分忧排难,但是,毕竟您是庶出,枪打出头鸟。”白莲生怕轩辕泓会硬闯夜凝阁,连忙劝住。
“堂堂一个九洲帝君,沉迷酒色,不知所谓!”轩辕泓气的咬牙切齿,扔下一句话便拂袖而去。
次日辰时,天演宫正殿内。
“帝君,又来迟了!”说话的是玄洲五相之首---令狐祯。
众人默不作声。
于是,令狐祯又道:“今年伊始,咱们的嬴少主,哪一日不是第一个到这天演宫正殿,哪一次不是为帝君排忧解难。”
此话一出,众人间便窸窸窣窣,有了动静。
“莫不是令狐相有意推举嬴少主为储君?”韩岭,也是五相之一。
“韩相,天下人都知道,嬴少主是帝君嫡出,又是众位少主的长兄,储君之位,难道还另有他人?”令狐祯将韩岭的话反驳回去。
“立储君并不是有玄洲一洲说了算,而是需九洲......”韩岭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轩辕嬴打断了。
轩辕嬴干咳两声,整个天演宫正殿便再次恢复安静。
“休得聒噪!储君之事,不是你我尔等说了算,需父君与众位城主一同商议。再说,比嬴更贤能更有才能的弟弟们也有,非嬴独能。”轩辕嬴站在第一排,只顾说道,并不回头。
“万年以来,玄洲帝都的储君以及各洲城主的接班人,都是立长不立贤。”令狐祯道了一句。
轩辕嬴再次干咳,止住了令狐祯的言语。
众人站了一个时辰之后,轩辕伯达才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天演宫整殿。
轩辕伯达已经不是十多年前叱咤风云的轩辕伯达了,当初英姿飒爽,指点江山,如今只知沉迷酒色,荒废政事,九洲之间,早已经有风言,将另立帝都。
“有事说事,没事就都回去吧!”
白莲扶着轩辕伯达坐在帝位上。哈欠连天,东倒西歪。
“帝君,老臣有事启奏!”令狐祯上前一步。
“令狐相,何事啊?”轩辕伯达干脆顺势一躺,睡在了帝位上。
“帝君,顺天应势,该是立储君的时候了!”
“立储君?嗯,对!也该立储君了!”轩辕伯达再打了一个哈欠。
“臣下认为,嬴少主年已过二十,为人稳重沉着,才能兼备,是储君之人选。”令狐祯意在将轩辕嬴推向帝君之位。
“令狐相啊!可是本君上有那么多儿子,个个文才武略,优秀至极,为何偏偏是嬴儿啊?”
“帝君,自古以来,为避免夺嫡乱政之事发生,都是立长不立贤,保我帝都千秋万代!”令狐祯领着众位臣下山呼帝都千秋,帝君万代。
“既然如此,那就发立储文书到其他的洲城,邀请各位城主前来商议立储之事。”
“是!”负责文书的臣下应声道。
“没事了吧?没事了就都退下吧!”轩辕伯达刚想起身,却被一声“父君”叫住了。
“父君,请留步!”
只见轩辕泓疾步进入天演宫正殿,穿过人群,唤了一声“父君,请留步!”
轩辕伯达眯着眼,看了一下,原来的轩辕泓!
“泓儿,何事这么着急?”轩辕伯达有点不满。歌姬胡忧正在后殿等着他。
“父君!儿臣得知,玄洲北部的望月村,一村上下两千余口人,一夜之间,尽数被屠灭。”
轩辕泓说到这里。天演宫正殿内的所有臣下都议论纷纷,此事非同小可!
“尽数屠灭?”轩辕伯达听到此处,才睁开眼睛。
“全村人上下,不管男女老少都被挖去双眼,切去了根!两千多具尸体被扔在望月村村口的一个大坑里。”轩辕泓把要说的事情已经说明了。
轩辕泓此话一出,天演宫正殿内的所有人就炸了锅。
“什么人会这么残忍?”
“连小儿都没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