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珠宫,传说中神仙所居,有玉晟大道君治蕊珠贝阙……
可惜,那蕊珠宫仙女打扮的新奇艳丽,光彩照人,也终将凋零,多少无情折磨着岁月。
她们的心是愁苦,也是多情的,可这宫殿多么凄凉,一暮暮冷寂,都说此处风光好,却连美梦都不能梦到?……
三姑凉立即出嫁,空对着鸾镜愣愣出神:“是啊!宾王获一只鸾鸟,觉得声音好听,竟然抓住它,想让它唱歌,可结果,它却不鸣,一日,有镜悬着,映之一鸟又鸣,真的是十分可怜又可笑——————那镜中的鸟,不就是自己吗?我又为什么要争,还要和自己争鸣呢?”
“何况如今鸾镜中,妾颜未改君心改。”
三姑凉念完白诗《太行路》,那往昔心怀,情感,渐以衰减,忽然惊见青春之容黯然改换,更不忍目睹自己哀怨悲戚,狠狠心地一把打翻梳妆台,痛不欲生的伏身哭泣。
“要我替嫁给潘子,我生有何用?活有何意?”
三姑凉正在悲伤欲绝,谁知身后一人拍着自己,立即吓了一跳,止住哭声,眼前的人泪眼汪汪,比她更痛不欲生。
“姨娘……”三姑凉看清来人,有些惊,有些怕,有些怨,有些恨……
姨娘听到她的声音,毫无亲情,自己的心凉了大半,可自己又想,自己与她不是早就心寒到底,而她毕竟是自己的骨肉,自己毕竟是她的亲娘。
如今多说无意……
姨娘一把将三姑凉拉起来,又扯她的衣服,一边扯一边说道:“你快逃走,不要嫁给潘子。”
“我不嫁给潘子,谁嫁?……”她被姨娘扯得乱转,有些发晕。
“我嫁……我替你嫁。”姨娘刚一出口,她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了又流。
“你为什么要替我?”
“我是你娘。”
“我从来都没有认你为娘?……”
“那是我的命不好……也是你的命不好……谁也别怪,要怪就怪这个世道……”
“娘……”她叫了一声,姨娘愣了愣,又叫了一声,“娘……”
姨娘哭了……
“快逃命去吧!”姨娘不疯,现在是什么时候,哪里有时间磨磨蹭蹭的,“快走,逃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回来……”
这样的话,多少戏文常说惯的,平日听着没什么,没想到真到了自己的头上,才知道那个伤痛,比凌迟一片片的还要……
她不走,姨娘就打着她走——————平时为了她好,哪怕是骂着自己就像骂丫鬟下人一样,自己也毫,更不要说动手打她一丁半点,现在,不是唱戏,哪里磨磨唧唧,不肯放手?……
就算是离别之痛,诉哭难舍,也没有多余出一分时间是属于她们的……只有忍痛不说,早些逃脱,才是今日犯此凶险,为她牺牲。
姨娘早就让门外舍儿将她换了模样,自己看不见她,一狠心,将门关紧,不闻不见,如同木头一样坐在那里。
三姑凉见姨娘如此,痛心疾首,便是今日之情,悔恨交加,也不多顾及其他,跪着门外重重的磕头……
吴用在青莲屋中苦等她不得,又呆了一夜,此时,也是心乱如麻,不想时下风凄凄凉凉,不似往日的清爽,一群群悲音靡乐急急向后广飞来,悲凉的画面又忽然想起,在这个时候,月色如霜,洒满后广,漫漫长夜,难以入眠,谁是最后白了头,又是谁能最后泪滴潸。
“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吴用念着古乐府《饮马长城窟行》,强自为此离愁无穷而化用其意……
吴用凝视着窗外之景,没想到已经二月有余,还有满池的青莲竞相生机,“这样的生气,是什么物种能够较比的?……”他思忖道。
突然,门外脚步声匆忙,只见阿朱往屋里叫道:“吴相公……不好了,三姑凉被抓回来,逼着要嫁潘子,现在,姨娘也被人锁了,正在被问审?……”
吴用叹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怎么能够躲得掉?……”
他一说完,明知道无可奈何,却也不忍三姑凉与姨娘母女二人受难……
吴用到了三姑凉处,只见舍儿昏倒在地,连忙唤醒问道:“三姑凉呢?姨娘呢?”
舍儿先是迷糊道:“姨娘被人发现了,又让二太太给抓走了……三姑凉不知道,有喜鹊姐姐跟着她……”
吴用又惊又疑,没想到二太太这样慈悲心肠——————可这二太太知道的也太快了……
他转念一想,立即出了园子,径直往二太太处寻去,谁知吴新登撞见问道:“你去哪?……”
“二太太抓走了姨娘,你知道吗?……”吴用急忙道。
“想你晚了一步。我见姨娘,三姑凉都给二太太带走了。”
“去哪了?……”
“好像是渡口……二太太是急着夜长梦多,又怕出事……”
“二太太真是好太太……”吴用似笑非笑道。
“我看你管不了史家的事?……”
“若是不管,我心难安。”
“管了又有何用?……你心安吗?”
吴用不答,转身就走。
他一路换马,急赶到渡口,却见渡口一片残败不堪,只见旗帜凌乱,四处无人……
“三姑凉,三姑凉……难道去了?……”吴用望海出神,不知她与姨娘是否凶险至极?……
“吴相公……”
突然一声惊恐,吴用寻声望去,只见喜鹊哆嗦嗦的爬出来,疑道:“喜鹊,你怎么在这里?……”
“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