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登山而上,幸好这坡度不高,走着不算吃力,四周草木枯萎,北风刮断了不少的枝叶,踩在脚下“咯吱”作响。
阿湖手执长枪跟在身后,时刻提防着四周环境。段云苏按着记忆走了过去,看着那光秃的降香檀就在前边,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呵出来的气变成一阵白雾,段云苏紧紧身上衣裳,天气越发冷了,再过些时日怕要大雪纷飞了。
天空一声唳鸣,段云苏抬头便见着一只老鹰飞掠而过,朝着军营中的方向飞去。看着老鹰飞过来的方向,段云苏心中一紧,是京城还是平州?
她无奈地笑一下,自己真是想得太多了。
老鹰飞进军营,朝着那操练的士兵头顶掠过,最终停在了赵贺辰的肩膀之上。
司徒魏瞧着稀罕了,对那黑鹰颇有兴趣:“江公子用黑鹰送信可真是霸气,别人的那些小白鸽见着都得给它让路了罢,哈哈。”
“司徒叔说笑了,老鹰飞的更快,所以才动了这个送信的念头。”赵贺辰从鹰脚上解下信卷,里边的内容让他轻声一笑。
“可是家书?笑得这般开心。”
赵贺辰正想回答,一人匆匆上前禀告:“报,军外发现一可疑人物,可要带了上来?”
原本静静看着下边的赵方闻言眉头一皱:“带过来。”
一灰头土脸的男子被绑了上来,身上穿着的居然是他们将士的衣裳,想装扮成他的人混入其中。见台上一众人等正看着他,那人也不见有半分惊慌,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倒有几分脾气。
“你是何人派来的,说!”司徒魏喝声道。
那人冷眼看着几人,不做声。
“哟,倒是个硬皮脾气,我看还是直接严刑逼供算了。”余百戚插话道。
司徒莫淡淡地看了余百戚一眼:“余参将,江公子的阵法可是说了出来,你该做的还未做呢,先兑现了诺言再来说话。”
霍将军的手下,岂能有言而无信之辈!
“你!”余百戚一噎,这司徒魏天生就和他对头,霍将军在世时他都不曾给过自己好脸色:“那阵法还未摆了出来,谁知道有没有用!如今最要紧的事是处置了这打探之人,孰轻孰重难道司徒魏你拎不清?”
“审问的这么多人,也不缺余参将一个。”
今日一早赵贺辰便在营帐之中将阵法说了出来,仔细讲解了布兵行阵攻击的步骤,而一边余百戚闷声不吭,难道他还以为能混了过去?带兵领将多年,自己一眼就看出了九字连环阵的妙处,他就不信这余百戚一点都看不明白。
两人一见面又争吵开了,赵方也只好上前调节。赵贺辰看着说教的两人,又瞥了眼地上绑跪着的探子,拿起小信卷便想离开。
司徒魏一见,急忙出声拦住:“江公子这是要去哪,不先一起想想如何让这人说出实话?”
“先饿上几天,刀鞭铁烙轮流上,再强的人也熬不住。”赵贺辰将手中信纸攥紧了,想着段云苏不知有采药回来否,心中有些惦记。
眼尖的司徒魏捕捉了赵贺辰投向帐营的视线,朗声笑道:“江公子可是在担心苏公子,原来下边的士兵说的果真不假,江公子对这苏公子确实上心。”
“苏公子年少,总得多些看顾。”
“我看不是罢,你这般上心,你家娘子可知道?”
赵贺辰嘴角一抽,对这些人的误会也懒得解释了:“司马叔,在下有些事情要先处理,这探子便劳烦你处置了。”
不等他们回答,赵贺辰便先离去,隐约还听见身后的余百戚的叫骂声。赵贺辰脚步微顿,这余百戚,该想个法子将他换下了。
话说段云苏早早采完药便回去了,主要是因为冬季的药材并不算多,那降香取了根部心材便可。北风太大,段云苏瞧着天空那阴沉的一角,大雪不久将至,到时候返程的路该是难走了。
回到帐营中好一会,段云苏才觉得身子暖和了回来。她将东西放下,掂量着降香的分量,想着一部分送去给孙大夫,另一部分还是要留着自己用。
帐帘被掀起,段云苏欢喜地一抬头,以后是赵贺辰归来,不料见到的却是霍萤,脸上一冷,收住了喜意。这人不会又是来找赵贺辰的罢,可真是越挫越勇。
这份执着本是不错,但用在了自己相公身上,她不介意将其毁得一干二净。
“苏公子,江公子还未回来?”果然,这人一开口便问起了赵贺辰。
“霍姑娘有何事,我替你转告一声。”
“也没事,我今日过来,主要是想找苏公子你的。”霍萤绰绰袅袅自个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当足了这里是她的地盘。
段云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说道:“找我何事,难不成你见追着赵贺辰不成,便想找我来试试?”
“你……”霍萤脸色涨的通红,这人怎么说话的,她女儿家的闺誉可还要呢,她又怎么是那朝秦暮楚之辈!
“霍姑娘,我最后同你说一声,江公子是有家有室的人,你可真是要掺合进去?”段云苏的语气降了几度。
霍萤的回答出乎了她的意料,只见她一声冷嘲,鹅蛋脸也端了起来,指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