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出现鼠疫,附近的地方都跟着慌乱了,瘟疫一传了出来,那四围的人都是不可幸免的。离镇子近些的村子陆续有人想着要迁走,只是洪水过后,四处的路皆是难走。
前路艰辛,家中的粮食又已消耗了不少。不管是走是留,都让人心中难安。
村子受到洪水的重创,学堂也关上了。赵贺辰这两日时常同安亲王的呆在一起,段云苏路过时偶尔能听见安亲王正给赵贺辰讲解那为官处事之道。段云苏眼神微敛,她的相公,也终是要踏进那尔虞我诈的纷争之地了。
鼠疫可是烈性传染病之首,流行快、死亡率极高,段云苏凝望着镇子方向。这一场瘟疫,若是不能控制下来,那定是会大范围的传染,这下河村也是不能避免的。
想起现代医书上曾记载,瘟疫的扩散力极强,曾有过三次跨洲际的传染。在这医术落后的熙国,这是比之前洪水还要恐怖的大灾难。
大灾之后常有大疫,这场暴雨下得急而久,直接淹没了数地造成洪灾。这鼠疫也是起得太快,给人一个措手不及。段云苏想,定是其中哪一个环节不小心出了错造成感染,但却又未能既是阻止,才造成了这一场灾难。只是她不在镇中,也无法得知其具体症状。
最是不幸的,便是这场洪水让许多人直接进镇避难,没想到却是进到了鬼门关。
段云苏看着整理好的院子,心中有放不下的忧心。她将小宝哄睡,便开了院门。
外边的泥道全是坑洼黄泥。段云苏小心绕过泥坑,直接寻到了村子的艾草丛中,摘下不少洪水中幸存的艾条带回家去。
那地方较为偏僻,山上的洪水曾从这边冲下,地上还有着一些没逃过灾难的小动物的尸体,偶尔见着一两只的老鼠窜出。
段云苏眼神微眯,脸色沉重了起来。她回到院中,直接将艾条粗粗处理一番,也不顾它还是生的了,直接燃烧了起来,在院子中熏着。
安亲王妃见着烟雾便走了出来,见段云苏正在燃着艾条,便问道:“云苏这是作甚?”
“娘,你将小宝抱着,莫要熏着。镇上鼠疫横行,我们可是要小心些。家里边若是有老鼠与蚤类,定是要清理妥当了,一点疏忽也不能有。”段云苏有些担忧地看向屋里小宝的方向,小孩子的身子最弱,可是半分差池都不能有。
安亲王也出来了,正好听见段云苏方才的话。他沉思一下,说道:“此时关系重大,我看还是要同村长说上一声。云苏你将要注意的东西都说给我听,若是这瘟疫传了过来,大家都怕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段云苏点点头,这事光是他们一家是不够的,有防治总比没防治的好。若是直接迁走也不明智,洪灾之后若朝廷处理不好,怕要起动乱了。
村里的人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纷纷去采来艾草艾叶,将院子都熏了一遍,又仔细整理了厨房与各处杂物。每个人心里边都是紧张,但外边乱着呢,自己又去得了哪里?
暴雨之后太阳又出了来,炽热的阳光照在地上,空气又闷又热还带着阵阵泥土烤炙的味道。
段云苏看了眼高空中的骄阳,眉头没再松下过。
高温之下,病毒繁衍加快,那些中了瘟疫的人,若是处理不妥当,怕疫情更是严重了。
这日,院中却是来人了,来者正是许久不见的薛少琛。只见他身子要比之前清减了不少,脸上冒出了胡须渣子,整个人都是困倦和憔悴。段云苏一见他那脸色,便知道此人该是许久未曾好好休息了。
也是,想起他那知县的身份,如今情况下定是四处奔走着,哪里还顾得上休息。
“苏娘子会医,可否随我去镇上一趟?”薛少琛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眼色严肃。
不等段云苏回答,听闻声响出来的赵贺辰大步迈了过来,将段云苏拉到身边,说道:“镇上如今什么情况薛大人岂有不知,鼠疫自古便没有能治好的法子,哪一年瘟疫起来不是关了城门看天意。里边情况凶险,我不能让云苏进了去。”
“我已经寻了不少的大夫,若是这鼠疫不治,也不知会持续多久,没准这下河村也是要遭难。”薛少琛沉声道
“大夫?”赵贺辰完全不被他的说法说动:“这种情况宫中定会派人下来,若换作是你心爱之人,你可愿意让她去冒这个险?”
薛少琛一噎,没想到眼前之人这般固执:“孰重孰轻江大哥应该知晓,若是苏娘子有办法,那可是造福于民的大好事。”
“在我眼里,没什么比云苏更重要。”赵贺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鼠疫凶猛,染上之人没有能治的,他为何要舍弃自己的爱人去成全所谓的大家?
薛少琛长长叹了一声,有些颓废道:“我也知道这难为了你们,只是我身为百姓父母官,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受苦。”
“呜……哇”屋里传来小宝的哭声,被赵贺辰拉到身后的段云苏心一紧,也顾不得两人,直接进去屋里将小宝抱起。小宝没有尿湿,也不肯吃奶。段云苏轻轻拍着他,该不会被惊醒了罢?
她踱着步子哄着怀中宝宝,见他哭嚎不止有些无奈,出了门走向了赵贺辰。小宝有个小习惯,对赵贺辰的大手格外的眷恋。每次哭嚎要抓着赵贺辰,也不知是不是这样更有安全感。段云苏也为此取笑过赵贺辰,定是他太宠小宝了,才养成这样的坏习惯。
赵贺辰一见小宝哭的声音都嘶哑了,那抽泣的小模样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