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微弱的眸光闪了闪，似乎某根神经被触动了。
宋修然……
那个男人，她并不爱，但是她已经让他为她受尽折磨，她不能再害他没命。
想到这，白桑抹了把泪，继续，硬逼着自己，往嘴里送食物。
看着她这副义无反顾的模样，欧溟心里的心痛而压抑。
她为了宋修然，什么都能做？她就这么爱宋修然？他甚至忍不住想，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够把她的心从宋修然那里抢回来。让她像从前那样，只爱他一个人？
但大概从很多年前开始，她就已经不再爱他了。他在她眼里，只是一个折磨她的恶魔。
可是……
他为什么要在意她爱不爱他？他只需要她痛苦，需要她恨他，不是么？
越想越烦。
“够了，停下！”欧溟暴躁地怒吼，同时一把掀翻了桌子。
“咣咣咣——”满桌的碗盘，摔碎在地上，一地的狼藉。
白桑平静地坐在那儿，毫无反应。
欧溟恨恨地瞪了她几秒，方才带着戾气离去。
“少，少奶奶？”云姨拿了一张餐巾想帮她擦嘴。
白桑拂开了她的手，抓过垃圾桶，又一次吐了起来。
这一夜，白桑吐了整整五次。
虚脱地坐在洗手间地上，吃进去得多，但吐出来的更多，感觉胆汁都已经吐出来了。看上去比之前更虚弱，脸色也更加惨白。眼泪不知何时又一次模糊了她的视线。
人生，为什么这么苦？
“笃笃——少奶奶，您还好么？”
隔着门，传来云姨担忧的声音。
她无力回答。她现在只想把自己藏起来，不见任何人。
“少，少奶奶……少爷他让你过去，服侍他洗澡。”
白桑苦笑。欧溟，那个残忍的男人，连一秒喘息时间都不给她。
“少奶奶。”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她撑起摇摇欲坠的身子，往脸上狠狠泼了几把冰冷的水。
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冻得她的肌肤愈发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连嘴唇都没有血色。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白桑，你一定要撑住，不能倒下，不能……宋修然还在等着你救他。”
……
浴室，氤氲着雾气，镜子被模糊了。
偌大的浴缸里，欧溟背对着门口，双手搭在浴缸边缘，强壮的手臂舒展着。
泉水只到他的腰腹，伤口仍血淋淋的。
强壮的胸膛，挂着一滴一滴小小的水珠。他就像一只年轻雄壮的怒狮，即使受伤，也是不好惹的。
“过来。”
他闭目休憩，听见了她的脚步声。
白桑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走过去。
“要我教你怎么伺候男人？”
这一声显得特别讽刺，好似她是那种专门服务男人的女人。
他的肩颈很僵硬，所以总是喜欢她帮他按摩那一块。白桑认命地坐到他身后，手指落在他肩膀上。
“为什么这么没力？在想什么？宋修然？”
“……”白桑无奈。
她无力是因为他的肌肉很坚硬，而她虚弱得摁不进去而已。
他什么都能联想到宋修然身上。
“没有。”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委屈是么？为了救自己爱的男人，不得不伺候自己最痛恨的恶魔，这种滋味儿很不好受吧？”欧溟轻嗤，假装不在乎，假装不吃醋，假装不……心痛。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简直都应该给你颁一个奖？嗯？”
“我什么都没想。”
“呵，我说过，你这张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你怕说了实话，我会杀了宋修然？不用担心，我不会杀了他的。我会留着他的命，一点一点，慢慢折磨，让你亲眼看着，你爱的男人是怎么……”
白桑想到宋修然被老鼠咬的血腥画面，吓得手指一抖。
“怎么，心疼了？”
“如果我给你机会，你是不是愿意去跟他换？是不是宁愿遭受老鼠啃咬的人是你？”
“要不，你去跟他换？”
这绝对是一个圈套！
白桑对欧溟还是很了解的。如果她说愿意，欧溟只会更愤怒，加倍折磨宋修然。
“不说话？不愿意？”
“你这个自私的女人，最爱的果然还是自己。一个连自己亲姐姐都痛下杀手的人，又怎么可能拿自己去换宋修然？”
欧溟嘴上讽刺她，但心里多少舒服一点。如果她说“愿意”，他发誓，他绝对会立刻要了宋修然的命。
白桑没力气理他，手好酸。
“你给宋修然按摩过么？”欧溟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用那双狭长危险的野兽之瞳紧盯着她。“嗯？给他做过同样的事情？”
“我……我没有……”
他又发怒了，手劲好大，快把她的手腕给捏碎了。
“没有？你骗谁，你都已经怀上了他的野种。你不和他上床，怎么怀孕？”
欧溟一直逼自己不去想那些画面，因为想到就痛苦万分，怕自己杀了她，可是他没有办法，他控制不住自己。
她背叛了他，这个肮脏的女人！
怒气再一次在他胸膛里激荡开来。
“欧，欧溟，你先放手，你弄疼我了。”
“我的手腕要碎了。”
如果不是疼的太厉害，白桑不会这样央求他。
“你和他做过了？几次？”
“你一边和我做，一边和他上床？白桑，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脏？你比技女还要下贱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