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着说:“对了素素,有件事我有必要提醒你。昨晚丁晓飞不是说车祸发生的那天,距离你去世一周年还差一个月嘛。我渡劫的任务也快消耗一个月了,你可能没有留意,你去世的日子应该就是这几天。你要是有什么想法或是计划,早做打算。我这几天估计脱不开身,好多事都挤在一块,可能帮不上你的忙。”
白素素说:“嗯,还真是哈。秦远,你真的是个心思细腻、周到的人。你要是愿意做灵魂摆渡使,一定会是个称职、合格的灵魂摆渡使。我先前问过你的,做灵魂摆渡使这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我说:“哪里过奖了,我只是心细而已。灵魂摆渡使的事儿,不是你说让我不用急着答复嘛,我得视情况而定,我再考虑考虑。”
我转而再次询问:“对了,我想李泽成复生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地府真的不能网开一面,再帮帮他吗?”
提到李泽层,白素素十分不屑,说道:“他的命数天意已定,谁都帮不了他。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你别忘了你现在也才只有一滴眼泪。”
我好奇的追问:“你和李泽成究竟有什么恩怨瓜葛?为什么你对他的态度,这么轻视?”
白素素沉默不语,我妄自猜测也是白费力。李泽成和她背后发生了什么,可能会成为永久的秘密。
……
深夜我守候在尹慧身边,盯着她昏昏入睡。
后来,我还是放心不下李泽成,我再次徒步去往李母居住的小区。
我四处叫喊,屋内外周围全都找遍,始终没有找到李泽成的踪迹。联系不到李泽成,我也就再无心费力寻找。
返回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长时间消耗在交通往返上,让我开始感觉体力不支。
此时夜半三更,呼市的夜景有种静态的美,高楼琳琅满目,街道上清风和煦。这里是我从小生活的城市,我热爱这个城市。我一边欣赏着呼市的夜景,一边细思。
想到李泽成即将离开这座城市,总有几分伤感。尽管他的品行和道德观念在我看来,有待商榷。但观察白天前来吊唁他的同事,我能感觉的到,他在单位里应该还是混的风生水起。虽然他们和李泽成没有深层的情义,但有虚于表面的礼仪和客套在。这自然得归功于,他独到的为人处世的一套原则。
我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李泽成是哪个细节触动了我。我不是一个见到乞丐,愿意随意施舍钱财的人。但我愿意帮助他。
也许是李泽成帮助我,唤醒了我对张哲一的愧疚,同时也唤醒了我对交友最原始的渴求。尽管李泽成这样的人,不值得深交。我不针对他个人,我针对的是交友这件事本身。
我需要交友这个过程,来填充内心交友的这片空白。
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背离了我原先很多处事的方式。背离了沈茜耳濡目染的现实下,世故圆滑的处世之道。我开始追求人类品行和道德的深层内涵,这是我先前做不到的。
这个话题很广泛,一时半会也想不清楚,更说不清楚。
附身之前,我的时间全部用来思考李泽成,天亮之后,与我最后的诀别。因为不出奇迹,他很难再重回人世。
也许他自己也应该明白目前的处境,也许此刻他自己也在总结,反省自己三十年以来种下的善果。
随着渡劫任务的推展,我一边学习一边解读:这49天当中,做什么,怎么做,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渡劫任务之前,你的社会关系、交际和情感的走势,你的品行和人格魅力值不值他人真心待你、爱你,这才是重中之重。
而这些是先前自己经历过的人生,在49天短暂的旅途中很难进行更改。
……
新的一天来临,再次附身到丁晓飞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等忙完李泽成的事儿,是时候了解丁晓飞背后的秘密。
我在去往李母小区的路上,接到了尹慧的电话,她开门见山问我:“丁晓飞,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别忘了。”
我哪知道她和丁晓飞的约定,我编造说:“我还在睡觉,迷迷糊糊,想不起来,什么约定,你提醒一下呗。”尹慧干脆的说:“中午十二点在幻城ktv,不见不散。”
我也没多想,随即答应下来,一定准时赴约。到时候见机行事,还可以探一探她和丁晓飞到底达成了什么共识。
我赶到李母屋内,与昨天的三人汇合,进而继续关注着屋内进进出出的人员。屋内还是和昨日一样的布置,但是前来吊唁的人,比昨日少了很多。
大家各自忙碌,好像只有我无所事事。小护士挣辛苦钱,张雨辰忙着勾画来往名单,李母收获的钱财最为丰富,喜悦悄悄的写在了她本该挂满丧子之痛绝望的脸上,极不和谐。
总的来说,我和李泽成策划的这场假的遗体告别仪式,比预想的进展要顺利很多。李泽成事先估算的人,基本都已经到齐,该来的差不多都来过了。
不知不觉,时间悄悄流走……
李泽成一无所获,再也按耐不住。他拉扯着我,把我带到厨房人少的角落,大声质问我:“秦兄弟,不是你说这办假丧葬,是最好的收集眼泪的办法嘛。你现在看看结果,我还是一滴眼泪都没有。”
我再次耐心的对他解释说:“我说的是,如果这个世上有三个真心爱你的人,那么办假丧葬仪式,这就是收集眼泪最有效的办法。”
张雨辰气冲冲的指着我的手表说:“秦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