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索片刻,说道:“事到如今,你的情况我经过一晚的苦思,确实想到了一个办法,还可以做最后的尝试。是这样,如果这个世上有真心爱你的三个人,你只是苦于拿不到眼泪,我的办法有用。如果这个世上没有这三个人,那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李泽成迫不及待的问:“别卖关子,你快说到底还有什么办法?”
我信心满满的说:“我们一起配合,可以给你自己办一场简易的葬礼,就是遗体告别,并且得通知你所有的亲戚朋友。”
李泽辰气不打一处来,不等我说完就打断了。他质问我说:“秦远,你tm是不是巴不得尽快甩掉我这个累赘,让我早些下地狱,啊?”
“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说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三个爱你的人,拿不到眼泪只能说明情不到深处。咱俩明天把你的肉身背回你家里,广而告之所有人说你已经去世,让他们前来为你吊唁。到时你还怕收集不到眼泪吗?当然这需要你妈的配合,你用张雨辰的肉身去做你妈的工作,配合咱俩演一场假的丧葬戏,怎么样?”
“原来是这样啊,真有你的。”李泽成恍然大悟,拍手称快,随即答应下来。
后半夜,我俩就明日丧葬的仪式,呕心沥血,商讨具体的事宜。李泽成是有单位的人,接触的人脉广,参加的各类红白事较多。他侃侃而谈说出了很多形式、流程上的意见。
我对他解释说:“咱们办仪式是假,重要的是让大家伙儿知道你去世的消息,并且相信你是真的去世,这我们就达到目的了。我们为的是收集眼泪,咱们人手有限,形式上的流程一切从简。”
说实话,办假丧葬在我的脑海里早就浮现。这是收集眼泪,最为行之有效的办法。
可我的情况和李泽成不同,真正熟知关心我的人,目前都了解我住院的病情,假去世达不到欺瞒他们,智取眼泪的效果;而那些不熟知我病情的人,我也不对他们抱太大的希望。
而李泽成则不同,他的亲戚朋友需要这个假去世的导火索,才有可能为李泽成留下纯度100的眼泪,这是他对于自己命运最后的抗争。不管有没有效,都值得尝试。
就具体细节商量妥帖之后,天亮之前我强行打发李泽成回去让张雨辰稍作休息,因为明天白天有一整日的劳累,我担心孩子的身体经受不起。
上午十点我顺利附身到丁晓飞,出门之前我用丁晓飞的手机给张雨辰打电话。随即敲定现在出门,在内蒙医院李泽成的病房集合,我让张雨辰给我带点早点过来,因为我现在生活实在拮据,一百块撑不了几天。
我们汇合后,张雨辰已经提前打电话通知了自己的母亲,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让她在家等候。
此刻最为棘手的,便是如何把李泽成的肉身在众目睽睽之下,运回家里。而且他的肉身还有氧气面罩、心电图的仪器甚为繁琐。
但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心电图仪器太过沉重,携带不方便直接退去。我们两人迅速给李泽成的肉身换下病号服,穿上准备好的便装,氧气面罩拆不得必须得带着。
张雨辰在前,遮挡医护人员的视线,帮我打掩护,我在后左顾右盼,背着李泽成的肉身迅速冲向电梯口。只有同屋的病人家属问询“你们要背着病人去哪儿?”,张雨辰打掩护敷衍过去。一路上没有引起医护人员过多的关注,最多不过是侧目注视而已,没人喜欢管闲事。电梯门关闭,我们对视,松了一口气,总算有惊无险。
打车回家的路上,张雨辰不放心自己的肉身会有闪失,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个,今日在家倒班休息的护士,随行照顾自己的肉身。这是超出我前一晚与他商量之外的。
张雨辰大方的扔给小护士,千八百的红票,同时嘱咐她一定要装作轻松自然的样子照顾病人。如果这当中病人有什么异常,及时向他汇报。
我们一行四人马不停蹄地赶到李母的住所,李母除了我,张雨辰和小护士她都不曾见过。
她看到自己儿子拖着病恹恹的身体,被无缘无故接回家里,十分的诧异。她先是帮着我们一块,把李泽成的肉身放置在自家的床铺上,然后调整李泽成的睡姿、擦拭身体,总算流露出母亲无微不至体贴照顾的一面。
最后是解释她心中的疑问。我和张雨辰齐上阵,把提前编好的说词一股脑对着李母长篇大论劝说。当然我们不可能告诉李母张雨辰的真实身份,也不可能荒谬到把收集眼泪的真相告诉李母。李母听的一知半解,不甚明白。
还是张雨辰了解自己的母亲,他编瞎话骗自己的母亲说:“我们办的是假丧葬,目的是为了骗取亲朋随份子的礼金。”
尽管李母不清楚我们为什么白白帮她办假丧葬,但她愿意为了钱财毫无底线的配合,欺骗隐瞒亲朋好友。
我和张雨辰一块去殡葬商铺添置物品,把需要的物品列了一张清单:寿衣(孝服)、一块两米长的白布,给死人烧的钱垛,供祭拜用的香和炉,烧纸的盆,借用了一盒人死后播放的哀乐磁带,还有李泽成自己的黑白遗像。
店主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蓄山羊胡,年纪应该得七旬往上了。这些殡葬的物品李泽成比我接触多,他负责采购和店主还价。
殡葬商铺里,往往摆放纸扎种类繁多,有点类似储物间的味道。我四处闲逛,走马观花的扫视。从商铺外进来一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