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你怎么找到的我,难道你跟踪我?”
沈茜没有搭话,一路疾驰把我载到大学西街——青城公园南门。也不理我,她下车就径直走进公园大门,我莫名的迟疑跟着她前后脚进去。她顺着林荫小路到处闲逛,走走停停。但我感觉不出她有散步的兴致,她终于在一片斑驳的树荫下驻足,开始酝酿话语。“你费劲心机接近我,究竟想干什么?你还悄悄安插在尹慧身边,你不止是想得到钱这么简单吧?你明知道我和秦远的关系,我想你应该也清楚秦远和尹慧是两口子吧。你每天装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为的是博取同情?啊?你穿梭在我和尹慧之间,憋着什么坏心思呢?”
我讪讪的听着她指着鼻子对我叫嚣,我没听出这些的话重点在哪儿。说我装可怜?还是以为我憋着坏有什么阴谋?还是说我穿梭在她和尹慧之间?
“你为什么总要把人想那么坏?我说过我是秦远的朋友,我也是无意中撞了他的司机,我想弥补我犯下的过错就这么简单。他关心在乎的人,我能帮尽量帮,有错吗?”我义正言辞的说,沈茜开始思索。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这个世界没有平白无故的恩惠,你为什么要帮秦远?仅仅是出于自责和愧疚?我不相信,你这套说词糊弄三岁小孩吗?”
“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我犯不着向你解释。”我和沈茜后期的相处,她这样的嘴脸我已经习惯了,无心争吵。她总喜欢把自己心底里对世俗的深刻认知,转嫁在别人身上。
“你这什么态度,你是不想在我那儿干了吧?哟,现在傍上有钱的主儿了,看不上我这点小钱了?”沈茜的话语越来越刺耳,用她自己肮脏的想法讽刺、挖苦我说:“秦远还躺在病床上,尹慧是不可能看上你的。你才多大呀,看上去挺普通的,就你这样,还想做第三者破坏别人家庭?你以为你谁呀?”
不可理喻,我没想到沈茜在丁晓飞面前将她的嘴脸暴露无遗,粗俗不堪。这么多年,她已经做了孩子的母亲,这脾气不减反涨,她总是以个人的心思来想象他人的目的。我到最后才勉强听出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她质问我的重点在于我穿梭于她和尹慧中间,她心里不平衡。这是我分析出她心里真正的状态。
我没有恼怒,跟她说不明白,我三十六计走为上还不行嘛。我无心争执,拔腿就走,我听到身后沈茜的叫喊:“丁晓飞,今天你走了,以后就别在我那儿干了,你别想从我那儿再拿一分钱。”我头也不回,从口袋里把小天才的钥匙随手扔向空中,随便她怎么办。我还清楚的记得她帮助我进入中道的恩情,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可我觉得我和她已经很难顺畅的沟通了。
我心情失落,迈步往丁晓飞住所的方向赶。我越走越气,我都气糊涂了,我才反应过来,如果我是秦远,她争风吃醋的话倒也合情合理,可我是丁晓飞,我和她没什么交情。秦远和她一路走来,克服重重艰难险阻,几日的功夫她还有闲心计较这些,她的心胸是有那么狭窄,我不免寒心。也许当面永远无法百分之百看清一个人真实的面目,人们总会或多或少的有所保留。这件事情,让我对沈茜的态度发生了改观,她在我心里的形象瞬间急转直下。
我越想心里越乱,我回到住处,干脆躺回床上,我只想把自己放空。出人意料,与气愤随之而来的是倦意将我席卷,不知不觉中我竟然真的睡着了。更为惊恐的是,我的苏醒是被丁晓飞的意识强行把我的灵魂挤出来的。我看看手表已经过了七点,来不及回味久违的睡意,因为我又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无法挽回。当丁晓飞看着自己的穿着发呆的时候,他连同我,我俩都懵了。
他慌乱中还摸到了口袋里的烟、散钱、洪艳诊所和张哲一律所的名片,我彻底傻了。我本能的按响了求救的按钮,白素素如期降临。我简单的叙述让白素素了解前后状况,她同样焦急的眼神让我更加无助。她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告诉我事情比想象的要严重。如果是一个正常人遇到这种事,肯定会觉得自己中邪了,疯了,或是得了精神方面的疾病。丁晓飞思索了很久,我在惶惶等待中焦急难耐。我现在可以设身处地为丁晓飞换位思考,如果我是他,我遇到他的遭遇,我肯定会抓狂,我会挣扎,我会反抗,至少我得找个人来倾诉,发泄心中的恐惧。
事实证明,我代表不了丁晓飞,尽管他也恐慌,他也无助,但他依旧按部就班,遵循先前的生活轨迹,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吃过饭后,他默默地又准备外出。他依旧去了医院照顾病人,可他整晚都心不在焉。
“你还好吗?”尹慧的问询他置若罔闻。询问无果,尹慧离开。他做完本职的工作便开始发呆,病房里静的可怕。如同时间静止一般,他坐在床前一动不动,紧紧靠着上下翻动的眼眸来证明时间还在消耗。我不知道他此刻内心泛起多么大的浪花,我只知道我心乱如麻。
他将发呆持续到第二天他本该休息的时间,这当中,他似人非人,似鬼非鬼。浑浑噩噩,精神麻木到极致。白素素没能给出有效的解决方案,她有事中途离开了,第二天下午返回的时候,丁晓飞还没有睡。他一夜加上一白天都在苦思冥想,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脸上却看不出情绪的波动,眼神一如既往的空洞。他对着身上几样我留下的散物长时间的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