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对物质有具体的想法和追求,本无可厚非。可我却没什么底气,怏怏的问:“可我怕我满足不了你想要的这些,你会怎么办呢?”沈茜没有注意我闷闷不乐的神情,继续高谈阔论:“那你就再加把劲儿呗,我也有工作,我又没要你养我。再说了,我们都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奋斗。我能怎么办,凉拌呗,谁让我认准了你呢。”
那天晚上,往日里习以为常的卿卿我我都觉的不得劲,总觉的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如芒在背。在我过往的认知里,我和沈茜极其合拍。我们有类似的家庭背景,她的父亲早年去世,母亲在呼市劝业场常年占着我两个小小的柜台卖衣服。我们都是城市里家庭条件比较拮据的背景下长大的孩子。同时我们两人的性格脾性出奇的一致,活泼、开朗,甚至喜好都有惊人的相似。我们都喜欢热闹,喜欢游玩,甚至喜欢做一些虚头巴脑,长面子的事儿。我们的三观也基本一致,还有最为相似的一点就是我俩都深受异性的喜爱,遭到同性的排斥和厌恶。我当时的心态还领悟不到更加深刻的见解和教训。我只知道我们相处的很好,从没有发生过大的争执。
我的小心思没有持续几日,便被繁琐的日常事务消磨殆尽。我渐渐开始融入律所,接踵而至的便是长时间的打杂和跑腿。我时常出入客户的住所了解委托客户的诉求,还要经常去企业或者工厂了解相关人员的手续、资质等等相关的法律证明。凡事都要经历,每个人都需要经过这样的阶段,我试着安慰自己。我每天都要做着重复的事情,日复一日。直到熬到我和沈茜的约定,年底云南省内之旅。
年前真的很忙,忙的晕头转向。律所有大量的工作需要在年前完成存档,那些个有执照的西装革履的律师们各个不管闲事,这些活儿全是我一个人的。沈茜的文工团在昆明的整顿也接近尾声,团里忙着分发年货,平日里不闻时事的舞蹈演员也齐上阵帮忙。
我的思绪暂做停留,因为随着开门声,丁晓飞在八点的时候回屋了。他没有即刻上床睡觉,傻傻的坐在椅子上发呆,他丝毫没有睡觉的意愿。下雨天打孩子,我闲着也是闲着,我继续在我的记忆中把那些美好持续。
我和沈茜在年三十儿的晚上背井离乡踏上了去往美丽、向往的旅游胜地。我们利用路上坐车到车站候车的时间给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报个平安。电话那头我的母亲极力克制着那份思儿心切的心情对我嘘寒问暖,在她眼里我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我告诉她没买到火车票,没办法只能留在昆明过年。她问我年夜饭怎么办,我说只能自己在住处凭着对您做饭的记忆胡乱的做了。她哽咽着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亏待了自己舍不得花钱,该吃就吃该喝就喝。电话聊了一个小时之后我给二老拜了个早年做为结束,父亲抢过电话却半天说不出一句。父亲是个沉闷内敛的人,极不擅长语言上的情感表达,我心里有数。我卸下心中的负担,轻装上阵。我看到沈茜草草的聊了几句就挂断了家里母亲的电话。这样喜庆的日子我也不好多问,这是一次全新的体验。我第一次出内蒙到省外工作,我第一次在他乡异地过年,我第一次在火车上吃年夜饭。这么多的第一次暂缓了我对家人的思念,一路上强装着轻松。
沈茜倒是一个例外,她从学跳舞的那年开始几乎就很少回家过年,她对家里过年的记忆很模糊。她一身轻松,还时常向我打趣。我身上带着年终律所发的一千奖金和两千多工资的积蓄,我还向我的死党张哲一远程借了三千做为我们此次旅行的费用。全部都是现金,我身上兜里揣着两千,行李箱里塞了四千。没办法2012年那个年头,微信、支付宝还没有那么盛行。即使你有微信账号绑有银行卡,你也不见得能找到扫二维码的地方。
我和沈茜吃着火车上“豪华的年夜饭”,其实是倒也丰富的残羹冷炙,看着火车屏幕上往年的春节晚会。我难免有些失落,沈茜逗趣的安慰我说:“你一大男人,就知足吧,有我还有饺子陪你,这就是过年。”我打心眼里感激沈茜,这是我新的一年里听到的最感动的话。
“茜茜,我怎么感觉咱俩角色互换了呢?我一大男人还让你一柔弱的女子安慰,好丢脸。”
“远儿,今后就让姐们儿罩着你,放心。”沈茜誓将玩笑进行到底,抱着我的头靠在她的肩膀。
我来了个猛虎扑食,反身将她压在身下,一顿狂亲,却怎么也亲不着。直到硬卧卧铺车厢上铺的阿姨用咳嗽表示反抗我这才罢手。沈茜不依不饶继续打趣:“不许对我干坏事儿,有阿姨帮我看着你。”
“茜茜,我求求你,今晚放过我吧。你别对我干坏事儿我就谢天谢地了。”我正儿八经玩笑似的还击,逗的隔壁大姐满嘴喷饭。
沈茜娇羞的躲在昏暗的床铺里寻找手机,转而侧身紧盯着手机屏幕浏览信息。我悄悄的绕到她身前,幼稚的做着惊吓的动作。我见她眉头一紧,神色慌张。她很严肃的对我说:“别闹。”
“我没闹呀,你……你生气了?”我转而收住笑脸正经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掌握好分寸。我错了,茜茜。”
沈茜没搭理我,我无趣的继续问:“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没什么,随便看看。”沈茜敷衍的极其潦草。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惹怒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