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尹慧作别,再次返回洪艳的心理诊所。洪艳忙的不亦乐乎,除了中途上厕所,我几乎都见不到她的面儿。她的病人一个接着一个,她也没功夫理会我。
前台小张规规矩矩接待到访的病人,得空试探着陪张雨辰玩耍,她确实很认真、负责,孩子一直处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我坐在会客的沙发上,偶尔也会逗一逗张雨辰,他每每都是面无表情,让我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兴致。
也不知道张立广哪根神经搭错了,把孩子送到我这来,能起到什么作用?我不还得送到诊所或是医院嘛。
中途到我接到了陈方烁打来的电话,他问我:“张雨辰那孩子怎么样了?”
我答:“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就给送到心理诊所来了。”
“其实,先前好多大夫亲自登门给那孩子瞧过病,可那孩子不愿意配合,什么话都问不出来。”
“既然这样,如果诊所的治疗也没什么效果,我就干脆把孩子给张立广送回去。”
“也行吧,老张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哦,还有件事,老张让我转告你。他把那张银行卡,全部都交给了那个李泽成的母亲,有时间你可以亲自上他家确认一下。”
“那倒不必,张立广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骗不着我,我信得过。”
说实话,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很满足。李泽成临走做了一件好事,算是功德圆满。这也是我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电话的尾声,陈方烁爽朗的邀请我,哪天晚上一块喝一顿酒?
可眼下这个要求我没法答应他。晚上我在普通人的眼里是不存在的。
我围绕在前台小张身边,想打听点洪艳的情况,问的稍微详细一点她都不愿意多说。一时间让我无从下手。
我探头探脑的张望着洪艳办公的方向,犹豫不定。我干脆移步诊所外,溜达着抽烟,我得空打电话向尹慧了解目前的进展。
她告诉我,那天下午照顾病人的是父亲。她费劲唇舌才套出父亲的话。
父亲说,那天张哲一先一步来病房看望病人,后来赶到病房的确实是洪大夫。父亲遮掩好半天才勉强承认,因为他先前认识洪大夫,所以在尹慧面前,没敢详尽的透露她和秦远的关系。
刚好张哲一和洪艳也相识,所以父亲识相的回避。他并不知道后来在病房里发生了什么。
此刻,尹慧正跟随张哲一,在返回律所的途中。她已经先一步给李佳雨通了气,她想再次尝试引导张哲一吐露心声。不过需要时间,循序善诱。
尹慧接电话的时候,正巧赶上车辆在路边加油,她这才下车,背着张哲一悄悄的通知我。
我这边没有进展,有点耐不住性子。在两个病人轮换的间隙,我径直冲到了洪艳办公的桌前。
我顾不得她的迟疑,我果断的向她开口询问:“你和张哲一在病房看望秦远的那个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张哲一之间,有人为秦远伤心哭泣吗?我希望你可以如实的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
洪艳呆呆的望着我,反应半晌,说道:“你今天怎么了?”
我没有答话,热切的盯着她,我希望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
她转而犹豫着说:“秦远以前生龙活虎的,我去看望他的时候,没想到他会是现在的状态,我没忍住有些感触,所以我确实哭过。张哲一我倒没注意。哎,你为什么纠结于哭没哭呢?”
很快下一个病人排号步入,他急忙催促我,我便草草的应了句:“谢谢你,洪艳。”我索性带着张雨辰一块,转而迅速从诊所撤离。
……
是时候隆重的介绍本书最后一位男主——燕宇,闪亮登场。其实用闪亮登场这个词,有些讽刺的意味。他是芸芸众生中,平凡到无法用专属的词汇来形容的一个普通人。
他出生在县城,一个父母双双无业的家庭。父亲早年间下岗,苦于没有养家的手艺,打杂为主。母亲年轻时是个全职主妇,后来迫于生计上的捉襟见肘,无奈到处奔波。在超市做过收银,在饭店洗过锅碗,在工地搬砖卖过苦力。
但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城市人,拥有城市户口,生活却抵不过很多农村的普通人家。
十九岁时,他考上了省会呼市一所当地的三流大学,填报了当时还比较热门的土木工程专业。等到他三年大学毕业之时,这个专业的行情远不及当初盛行。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有施工队招人的地方,燕宇是随叫随到。从跑腿、打杂开始,现场勘验、测量,一路干到资料员、技术员,再也没有提升的空间。
现年25岁,92年生人,是一枚彻头彻尾的屌丝。喜欢听歌,玩交友软件。但他的性格、秉性却十分随和,心态出奇的乐观,整日见着谁都是乐呵、傻笑。
他个头中等,一百七十公分上下,相貌平平,长的还算比较精神。大学毕业之前,终于在死缠烂打之下,结交了一个女朋友。
准确的说,他刚刚从备胎临时转正不到一周的时间,就再次回归单身的窘境。他甚至都不曾牵到女孩的纤纤玉指,就直接被宣告了分手。
到现在他的初吻还没有送出去。
他的时间线,得从见到秦远的前两天说起。他刚刚从甘肃竣工的工地结清账务,怀揣着全部身家五万块钱,返回内蒙呼市。
那是他工地奔波打杂攒下的血汗钱。
在找到下一份工作之前,他可以忙里偷闲,好好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