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确定他是否曾经为我流过眼泪,毕竟让一个男人流泪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把洪艳排第二,是因为她的身上有太多我不确定的因素。我们多年不见,我不知道她心里还有没有我,她有没有把我彻底放下。
就当时我们处对象的时候,我个人觉得,她可能对我比沈茜对我的感情还要纯粹那么一点。但是过了这么久,谁知道呢?
如果第二滴眼泪是洪艳的,是我最为希望看到的结果,因为我可以把剩余的时间,全部孤注一掷放在张哲一的身上。
这也是在我看来,最为可能让我实现重回人世的眼泪时间线。
沈茜,先前的眼泪不是她的,我坚信不疑。现在她本人的状态和对待感情的理解,在我看来没什么改观,这眼泪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但是在眼泪出现的那个下午,可以确认的是,沈茜确实为我哭过,这点毋庸置疑。
我去到洪艳诊所的时候,已经临近饭点。我内心略有紧张,借着丁晓飞的肉身才稍有缓解。
我领着张雨辰穿过走廊,里面用帘隔成了几个单间。诊所的门市部不大,差不多六十平米的样子,视线之内,一览无余。
这里不同于正规的医院,需要挂号就诊。来访的病人只需要在一处类似前台的桌前,和一个小姑娘登记排队就可以。
眼下接近晌午,按道理来说是大夫吃饭,午休的时间。
丁晓飞是诊所的熟识病号,无需登记,从前台小姑娘的言语中就能看出端倪。前台小姑娘让我移步在过道的沙发上等候。
“丁晓飞,今儿怎么中午过来了?你稍微等等,中午没什么病人,一会就到你。”
我开始在心中酝酿语言,想必丁晓飞目前了解的状况大多来自洪艳,那么洪艳也应该清楚丁晓飞身上另一人的存在。
她会不会知道那个人就是我呢?我是该希望她知道呢?还是知道呢?
当然,在不泄露身份的前提下,了解我身份的人越多,我返回人世的可能性也越大。
想想待会和洪艳说话的分寸还真不好把握。如果没有前女友的身份存在,以洪艳的聪明才智,我稍加暗示,她肯定能察觉出异常。
可如果第二滴眼泪真的是她的,沈茜一个烂摊子我已是心力交瘁,再多一个,我……
况且我也不该自私到,为了一己私欲,再勾起她人的伤心往事。最理想的状况是,我悄没声息的打探眼泪的来源。
所以,在确认眼泪之前,我得假扮成丁晓飞的模样,慢慢了解丁晓飞治疗的进展。
二十分钟之后,前台小姑娘喊我:“丁晓飞,到你了。其实洪大夫本该下班休息了,不过你是熟人,来也来了,进去吧。”
洪艳办公的地方是用木板单独隔开的,里面只摆放了一张简易的办公桌,这点和医院出诊的地方大同小异。
洪艳好奇的问我:“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在休息吗?是有什么突发的状况?”
我把身后的张雨辰领至身前,说道:“今天看病的不是我,是这个孩子。我是受人之托,听他爸说可能是抑郁症,你帮忙看看。”
我把张雨辰推坐在椅子上,让他与洪艳面对面交谈。
洪艳试探着开始询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几岁了?”
张雨辰面无表情,直勾勾的盯着洪艳。
洪艳几番试着沟通无果,她看看手表转而对我说:“这种患者不愿意配合的情况,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急不得。今天中午来不及了,你没吃呢吧?”
我点点头,她转而对着屋外喊:“小张,订四份外卖,就常买的那家。”
“好嘞。”屋外的人喊。
“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那这孩子……?”我问洪艳。
“没事,中午吃饭有一个多小时午休。我需要先让孩子放下戒备心,这事急不得,需要时间。至于是不是抑郁症,还需要观察。孩子你先放这吧,下午下班前你再领回去。”洪艳说。
“哦,那就麻烦你了,洪大夫。我担心这孩子可能会想不开,他时刻都需要有人在身边。”
“哦?这么严重?不过这好办,我把他交给前台小张盯着,放心。”
洪艳转而打量着我,接着问:“今天怎么这么客气呢?哎,对了,你的事儿进展如何?”
“啊?”我战战兢兢,试探着问:“我的什么事儿?”
洪艳眯着眼,再次打量我,语迟片刻:“确认那个人的身份。”
“哦……哦,还那样。”此时不宜多说,言多必失。
“哦,那秦远还好吗?”
“还好……还是老样子。”其实我想问她关于对秦远的看法,可我不敢问,我怕问出丁晓飞已知的事情,让她怀疑。
这样也好,话少,我还得试着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深沉,情绪低落几分,看上去更接近丁晓飞几分。
这顿外卖吃的相当压抑,加上前台小张和张雨辰,我们四人并无过多的言语交流。张雨辰倒也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不过吃的很少。
我四处张望,观察室内的摆设,多以简捷为主。室内空空荡荡,色调以白色为主,小物件的装饰也极少。
里屋有临时搭建的一张床位,吃过午饭后,洪艳便回里屋躺着休息。
我这才小声的向前台小张,问询几句:“洪大夫这里平常接待的病人多吗?”
“还行,挺忙的,好多病人都已经约到下个礼拜了。这里以像你这样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