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出酒馆的穆亦笙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可是镜妖娆已经没了身影,街头巷尾都是人,就是没有一人着白衣!
待他回到终南才发现,镜妖娆根本没回去,各门各派立即又发动弟子去找,其紧张程度甚至比丢了寿星翁还厉害!
“穆亦笙,你和妖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玄仙的面上少有怒色,如今丢了爱徒,即便再怎么克制,寒气还是溢了满室。
宿陌尘的眼底掠过杀意,绝情寡欲的仙尊竟会将小徒儿看得如此之重,只让旁观之人羡慕,却求之不得。
穆亦笙有口难言,这话说出来岂不是要害死那丫头?!
但不说又总得编点什么,不然只怕仙尊的疑心更重。
又怪自己当时喝得太多,又没收住心神,竟失了态。
如今铁定是中了那丫头心事了,因而她才跑了不愿意回来,也不知道到底躲去了哪里?!
“仙尊,师父应当也不是有心的……”
谢千灵也不知穆亦笙和镜妖娆究竟发生什么,只见状不妙便要给穆亦笙说情,连带着邱启禹也是紧张,极少发怒的仙长第一次在爱徒的生辰上当众斥责!
“笙儿!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
虽说仙尊仁爱六界,广恕天地,但此情此景看来,镜妖娆不见了几乎要让宿陌尘盛怒!
众人甚至觉得若此时仙尊带着剑,定然已经一剑将穆亦笙刺死,因他此刻的俊脸实在森凉,就连白衣之上都结了霜华!
“好了,笙儿都找回来了,镜妖娆肯定也可以找到!”
见宿陌尘的神色不对,傅音赶紧上前打了圆场,其他众仙也皆都称是,莫白心也劝道。
“我已让清秋放了灵鹤,应当很快就有结果了,你也莫要心急,再等等吧!”
玄仙无言,却压了众人的声息,温润的眼眸自事发后便再没了温度,仿佛冷到骨子里似得。
宿陌尘暗启微观,但什么都没看见,应是小徒儿不想被人找到,已经下了封闭之术!
白衣的仙人盘膝坐于案边,众人从未见过如此无奈的尊者。
宿陌尘闭了闭眸,暗自叹息,小徒儿的那些本事都是他给教,若是当年自己自私一些,少教那么几样,那该多好?!
终南上下错乱无主间,但闻九华宫外号角声起,马蹄嘶鸣,有侍者撕扯着嗓子叫唤。
如此时刻,竟是那人界的皇帝带着仪仗之队来了,仙尊的徒儿走时的当口,穆亦笙的生辰宴竟要准备开始!
“笙儿,不如与你父王说,我们晚些再开宴吧……”
邱启禹瞥了眼宿陌尘,玄仙的脸色极差,若是能和那皇帝商量着略略晚点,兴许那女娃子便找到了?
“照常举行。”
穆亦笙还没回答,却被宿陌尘的玉碎之音打断了,众仙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仙尊,您也不用太着急,妖儿身上不也有本事么?”
宿陌尘突然起身,就是小徒儿本事太大,若是她要躲起来,只怕他这个师父也得费心去找才行!
“师弟!你去哪?!”
岩敏本想借机安慰两句,不料说着说着竟说到了宿陌尘的坎儿里,玄仙干脆走了。
傅音追在后面问,宿陌尘却半句不回,白影一闪,早就没了踪影!
人界的道儿上,镜妖娆随着人流兜兜转转,穆亦笙的话还响在耳边,她的头脑却空了,仿佛什么都不剩似得。
一直都朦胧在心里的念想突然被人掏了出来,镜妖娆不知自己该如何回去再面对穆亦笙,面对谢千灵,面对师父……
哪有人这么大了还天天和师父腻在一起,就连千灵那丫头都不怎么找我了……
你对仙尊的感情其实不用瞒着我的……你第一次拒绝我的时候,也是为了他吧?!
是为了师父么?亦或只是单纯的不想嫁?!
十岁时拒绝穆亦笙的原因在这样的追问下竟变得朦胧起来,仔细回想却心尖一颤。
谢千灵看见了那本册子,那她还有没有告诉其他人?阮清秋知道么?
除了穆亦笙看出了她的心思,还有其他人看出来么?!谢千灵?!阮清秋?!掌教?!岩敏?!
那比昆仑雪还要耀眼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镜妖娆有些迷惘,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师父的?
自师父闭关前那夜的月下琴音?还是玄仙执笔作画时?亦或者是那一碗碗苦涩药水的堆积?!
如此谨慎的感情,埋藏得如此小心,小心得就连她自己都看不清了。
镜妖娆甚至都不敢将云小白招出来,穆亦笙知道了小白必然会知,那日在小厨房里自己为师父溅油的指尖减温,仔细想来,当日小白看自己的眼神竟是为了这个……
如今她也算得上是仙人,漂泊在人流中竟也能将自己隐匿起来,方才师父用微观看她,她已知晓,幸得她一早将自己封闭了起来,才没被发现。
宿陌尘匆匆在人界俯瞰了一圈,却没有感受到徒儿的声息,犹豫之下他又飞回青峦,竟也没能见到期盼中的身影。
镜妖娆躲藏到了近妖楼里,她第一次觉得这居然是个好地方,残存的妖气将她身上的仙灵掩盖起来,就连师父从上空掠过的时候都未曾发现。
“那老皇帝怎么处置?喂妖奴?还是留着他的狗命?!”
镜妖娆躲在近妖楼空荡荡的主厅里,明明已经空无一人的青楼,却被她听见了说话声。
“人命那是归仙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