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曲老爷要办喜事,所以将女儿管的更严些。至少在婚期一天一天临近时花色没再看见那曲家姑娘。说实话,不仅是子环,花色也长松一口气。
近些日子,花色将白君泽送与自己的医书翻了近一半,大多还是看得懂的,有些不明白的会做上记号,想着去问白君泽或者师父。
曲千佳的婚事按曲老爷的性子自然是会请花色等人的,子环笑着调侃道:“也不知那季家少爷是造了什么孽,要入赘给这样的女人。”
离婚礼还有两日,子环对看书的花色说曲家老爷亲自来请姑娘,说是那位曲家小姐又闹性子要见花色,已经整两日滴水未进了。
花色嗯一声问:“爷可是知道?”
子环点头:“爷说由你决定见还是不见。”
花色放下书,满是无奈的看向子环道:“这还由得我选择吗?”人,自是要见的,若是这曲家姑娘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曲家老爷会放过自己?
花色换了身衣服便出去见这曲家老爷了,许是这些日子曲千佳没少闹腾,这曲大虎本来圆润的脸生生瘦了一圈。想来真真没了法子才想到自己的吧?花色暗暗叹气,这父女二人都是什么奇特的性子?爹爹防备之心太重,时常以己度人。女儿将仆人不当人看……
“花色姑娘,老夫有礼。”曲大虎看见花色便是一个大礼。
花色觉得唐突,慌忙避让。嘴里道:“曲老爷何以作此大礼?花色受不得。”
曲大虎难得说一回公道话:“这些日子小女时常叨扰,如今又还要麻烦姑娘。”
气两句,便坐着曲大虎请来的轿撵往曲家大宅前去。
子环本来也是要上轿的,被曲大虎拦住说:“这位姑娘实在对不住,老夫知道你与小女不和,这次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还请姑娘行行好。老夫定将花色姑娘好好送回来。”
子环自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指着曲大虎气的说不出话来。
轿撵是在府外,众目睽睽之下,曲大虎要是不将自己毫发无伤的送回来,那在这地方也是呆不下去了。毕竟自花色与曲大虎接触以来,知道这人是死要面子的。于是便与子环说道:“放心吧,我去去就来。”
子环跺跺脚,鼓着腮帮子回去了。
一路无话,轿子是直接抬进院子里的。花色在荷花池旁下的轿,被人领着往里面去了。离曲千佳闺房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听到曲千佳吵闹的声音,花色稍稍有些惊讶,毕竟一位两天未吃饭的娇小姐如今还是活蹦乱跳的本身就不可思议。
那领路的丫头将花色领到锁着的门前,门外边还有两个婆子守着。领路的丫头上前对那两个婆子解释一番,那婆子二人打量了花色好几下才开锁放人进去。
花色一进去便看见曲千佳跟个乞婆似的,头发乱糟糟不说,衣服也是扯得乱七八糟。脸上的胭脂水粉糊成一片,若不是花色知道这里面关着的是曲千佳,还真是认不出来。
“姐姐,你来了。”曲千佳一看见花色便带着哭音跑过来。花色被曲千佳正面撞上来,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不等花色开口曲千佳又说:“姐姐,我不想成亲,我还小。”
花色叹气,吩咐还未关门的婆子道:“去打些热水过来。”
婆子二人恭恭敬敬的道了声是,出去时还是将门锁起来,锁头与门板的铿锵声让花色甚是无话。
“姐姐,你看到了?我那是什么爹爹?说我是他的掌中宝,就这么对掌中宝的?寻常人家的爹爹也没有将女儿锁在房中逼婚的吧?”
花色颔首,可不是,嫁娶本是喜庆事,被这父女二人这么一闹哪还有什么喜气?不要成了仇人才好。
花色叹口气,拉着曲千佳坐下道:“成亲是好事,你爹爹疼你是真的,自然不会将你往火坑里推。再说,你家是赘婿,若是你相公对你不好,自然有你爹爹帮你出头。若是嫁到别人家,婆媳关系就是难题,你性子向来率真,若是结成仇可怎么是好?”
曲千佳听后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花色,好半天不说话。眼神也是?人,若不是花色定力好,恐怕要吓出毛病来。这姑娘的眼神哪是姑娘家该有的?到让花色想起那晚与白君泽一起看到的狼。
花色避开曲千佳的眼神,问:“你是不满意这桩婚事,还是不喜你爹爹自作主张?”
曲千佳请哼一声,换了表情满脸委屈道:“都不喜欢。那季平就是冲着钱来的,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嫁与这样一个势力的小人?”
花色疑惑的问:“势力?那日我看着不像啊?”
曲千佳不屑道:“怎么不势力?他是庶出的孩子,上面两位嫡出的哥哥都是有本事的,他爹爹说家产由他们自己争取,谁本事厉害就给的多。他倒好,一点本事不出,不知怎么就与我爹爹交好,为了得到我家的银钱竟是连我爹爹说的入赘他都肯。一个男人怎么能如此……如此……”
花色接话道:“没骨气。”
曲千佳狠狠道:“就是,一个男人怎的如此没骨气?”语气满是嫌恶。
花色叹气,劝道:“你怎么不想着他是因着喜欢你才肯入赘进你家门的?”
曲千佳眯起眼睛道:“你怎么帮着那人说话?该不是我爹爹请你过来做说客的吧?你觉得好你便嫁他好了,正好我不喜欢。”
花色怔住,这人真是口无遮拦。
未等花色做出反应,曲千佳晃了晃花色的胳膊笑道:“姐姐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