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娘笑了一下:“嗯,人老了,就会怕东怕喜。”说着,她侧过身去,拉过了井柏然的手:“我们走吧。”
“好。”井柏然木讷的应着,宠物似的。
曲洛也并没有为难他们。
这一点倒是出乎了魔娘的预料,转过头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曲洛那双狭长的眼睛,正看着她和井柏然相握的手,那样的目光,冷的像是能够刺穿一切……
回到客栈之后,魔娘心中并不安稳,总觉得会出什么事一样。
魔娘想着要不就多花点银子回村子里面去。
其实如果只是她一个人的话,根本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现在多了井柏然,什么都不好说。
魔娘是清楚那个人的手段。
从小到大,他都早熟的不得了。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来葵水,他还和她睡在一起。
大半夜的时候,她疼的脸色都白了,翻来覆去怎么样都睡不着。
再加上她父母去的早,她身边只有祖父,根本没有教过她那些有关男女的事。
她又比其他女子来葵水来的早,不清楚状况的她,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大病,又羞涩又难受,那种感觉根本没有办法形容。
只能躲在被窝里,也不知道和谁去说。
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他揉了揉眼,撇着稚嫩的薄唇,问她:“你怎么了?”
当时她并没有说话。
他就那么看着她,小小的身子,脸上带着不悦,伸手就掀了她的被子。
然后……瞪大了那双狭长漂亮的眼。
被他发现了,她也就不藏着瞒着了,松懈下来之后,她郑重其事的问着他:“小豆丁,你说我会不会就这么死掉啊?”
他只看了她一眼,冷冷的样子,然后一张俊脸红的厉害。
那时候,他已经十岁了。
虽然没有她长得高,却有了该有的气势,命令般的丢下一句:“你乖乖躺着,我出去一趟。”
然后就站起来,围上了他的小裘毛,走的时候身无一物,回来的时候手上端着一碗糖水,样子别扭极了……
还是那个时候比较可爱。
魔娘望着手中的瓷杯,嘴角扬起了笑。
只是……
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看着她的目光里充满了敌意……
嘭!
就在魔娘想着事情的时候,井柏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魔娘刚想问他是不是把年三十要用的东西买好了,没想到一回头去看见了一张面色发白的脸。
“怎么了?”魔娘下意识的从木椅上站了起来。
井柏然的反应有些迟钝了,先是“啊”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
魔娘眼睛眯了起来,声音也跟着发沉了:“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井柏然扶住她:“你再坐会,我去厨房要个鸡汤。”
魔娘才刚刚皱了下柳眉。
门口就有一个人冲了过来,是井柏澜,他看着井柏然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愤怒:“哥,你给井家抹黑抹的已经够多了,我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现在又要因为你和你身边的这个女人失去这一切,你有没有想过家里人的感受,父亲和母亲都盼着我能荣归故里,现在好了,全部都被你毁了!”
“柏澜!”井柏然低声呵斥了一句:“我说过,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
井柏澜冷笑了起来:“解决?你拿什么解决,除非你和这个女人现在就分开!”
“你再胡说,就给我滚出去!”井柏然那张木讷的脸没有多大的气势,就连怒起来,也像是个清秀的老实人。
只是,却知道要保护他身后的魔娘……
井柏澜没有想过,他会对他这么说话,要知道这个人从小到大都不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过一句话,简直就是个软柿子!
“你让我滚不要紧,呵呵,父亲如果听到我没了官职,说不定又会像当年一样气晕过去。”井柏澜说的刻薄:“毕竟像大哥这样的病,简直就是给家里丢尽了脸面。”
井柏然攥紧了双手,两眼都发红了,父亲对他向来好,如果,如果不是他不争气……
魔娘把手放在了他的手腕上,面色如常:“这是我惹出来的事,就该由我解决。”
“可……”井柏然还想说点什么。
魔娘朝着他笑了笑:“鸡汤就熬着吧,我很回来。”
她向来都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丢下这一句,披上搭在椅背上的裘毛大衣就出了客栈。
罢免官员官职。
这样大的事。
他都能管了吗?
怪不得这京城里的少爷,每一个都上赶着为他做事。
魔娘垂眸,看着脚下的雪。
那个人,比起以前来更厉害了,也更……狠了。
“魔小姐,这边请。”打扮富态的老管家,不卑不亢的往里面的带着路,直到走至最里面的书房,他才停下来,礼仪周到:“少爷就在里面,您直接进去就行。”
魔娘点了点头,伸手将门推开。
曲洛确实就坐在里面,刚刚沐过浴,袍子半敞着,露出了线条紧实的胸膛,就连他的头发都散发着湿气,几缕散落在了额前,那样的慵懒邪魅,又充满了危险。
他的手边还放着沏好的茶水,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淡淡的茶香,看到她的出现,他并没有很惊讶,反而运筹帷幄的寒暄道:“魔小姐应该还没有用晚膳吧?”
魔娘眸光一顿,他们现在已经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了吧。
否则,他也不会这么礼貌的称呼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