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柏然怕魔娘住着不方便,就把那一间收拾了出来,中间拉了一块麻布,一边用来做饭,一边用来睡觉,也不挑剔。
就是有时候会不由的对着魔娘发呆。
他可没啥龌龊的思想。
只是觉得这个人明明看上去衿贵的很,手上的脏活累活却样样都会。
井柏然第一次看她把被子拿出来晒的时候,那双眼睛都看呆了。
他觉得她的手上不适合拿木棍,适合拿毛笔,还是那种一根好几两银子的毛笔。
魔娘只是一笑,也不多做解释:“我喜欢晒过之后的棉被,盖起来让人觉得温暖。”
于是,井柏然又一次心生崇拜了,用那双好看的眼睛仰视着魔娘,心说,读书多的人就是好
呀!
要他们说就会说暖和。
瞧人家,温暖!
用词用的多好!
魔娘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就觉得井柏然那目光吧,专注的有点……渗人!
“今天吃什么?”魔娘把木棍放在一旁,纵然是一身的麻衣粗布,也难掩身上那份特有的气质。
井柏然这才发现吃饭的点到了,进了屋子把早就腌好的黄瓜条切了几块,搬着小板凳和小木桌就走了出来。
自从魔娘来了之后,他就不在屋子里吃饭了,那屋子虽然是两间,却小的很,加上现在屋子里又多了一床被褥,再把桌子放下来吃饭,肯定会显得拥挤。
院子里好,院子里豁亮,冷是冷了点,但是胜在空气好,阳光打在身上,也舒服。
只是木桌上的吃食太单一了,没有几粒米的粥,甚至没有白面馍馍,只有两个烤红薯,配着一叠腌黄瓜。
以前井柏然自己吃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他看着魔娘不动神色的把那些东西咽下去,就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
大夫交代过,说她身子虚,必须多吃点好的。
这已经一连三天都啃红薯和白水了,怪不得她的气色不见好……
井柏然闷头不响的啃着手里的红薯,严肃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魔娘还是看出来了他的异样。
过去几天,井柏然在饭桌上总是会说些话,虽然她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不过有些声响也是好的。
今天井柏然是安静的过头了。
果然,吃完饭之后,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拿着斧头去砍柴,反而拿了一块腊肉,朝着隔壁的那户人家走了过去。
魔娘什么都没有问,双眸却带了一份了然。
隔壁的大婶为人不算好也不算坏,只是喜欢使唤井柏然,经常让他做这个做那个,理直气壮的很。
现在看井柏然带了腊肉来,还以为是过年了,来送礼的,笑出了满脸褶子:“吆,这不是小然嘛,快进来坐!”
“李婶,我就不进去了。”井柏然没有想到会被这样热情的对待,态度也跟着随意了起来:“我想找你换点东西,用我这腊肉换您半只鸡成吗?”
李婶一听这腊肉不是白白送给她的,是来换的,脸上的笑立刻没了,语调也跟着讽刺了起来:“就你这么一点腊肉,也想换我半只鸡?我家的鸡可是要留到三十那天吃的!”
“我知道,我知道。”井柏然安抚道:“实在不行,一半的一半也行。”
李婶探着身子朝着他那边看了看,撇了撇嘴:“我说小然啊,你来要鸡是想给那个女人吃吧。”
井柏然点了点头:“大夫说了,她的身子虚,必须要喝点鸡汤鱼汤,这大冬天的,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弄鱼,只能麻烦李婶了。”
李婶冷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打哪来的媚蛾子,你倒是当宝贝一样供起来了,小心回头啊,她骗了你。”
魔娘静静的在角落里听着,勾唇笑了笑,或许,是时候该离开了。
原本,她以为凭着井柏然懦弱的性子,肯定会尴尬的应着“是。”
却没想到,会听到一声清清澈澈的嗓音:“她不是那样的人。”
李婶见自己一片好心,对方却不听劝,语调里的嘲讽更甚了:“怎么?你这是看上人家了?要不说这外地人养不熟呢,李婶我给你说了多少个村子里的姑娘,你都不愿意,现在倒好了,上赶着往跟前凑。”
井柏然被气到了,粗粗的喘着气,他只是想找她换点鸡肉,她不愿意换给他,他也不说什么,为什么偏偏这么埋汰他?
还把那人说的如此不堪。
井柏然攥紧了手,着实的嘴笨,涨的一张脸都红了,也没从嘴边蹦出一个字来。
直到魔娘走过来,嘴角带笑的对着他说:“柏然,回去吧。”
她说话的时候,还替井柏然整了整衣领,回眸看向李婶:“谢谢李婶对柏然的照料了,只不过李婶总是把一些脚瘸眼歪的姑娘往柏然面前推,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
“想法?”李婶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像小然这样一穷二白的人,有姑娘肯嫁过来,就是给了他面子,他还挑什么挑!”
闻言,魔娘抬起了眸,缓缓的看了李婶一眼。
那目光极冷!
李婶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样的目光下,她竟然会有一种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
说不惊讶是骗人的,她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不怒而威。
魔娘向前走一步,不紧不慢的开口:“不知道李婶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一个人会走到哪一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