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洪九垂眸:“洛哥放心,魏家不会再像今天这么猖狂了。”
曲洛点了点头,也不不多说什么,踱步上了马车,马车的方向便是夜迭楼。
大清早的楼里也没少什么人,婢女是揉着一双眼睛来看门的,见到曲洛之后,才精神了过来::“洛少。”
“她呢?”曲洛随手接下身上的裘毛披风,挺拔的身材一展无遗。
婢女看的目不转睛,却也没有忘记要回话:“嬷嬷昨儿个后半夜就出去了,还没回来,估摸着一会儿才能见到这人。”
“出去了?”曲洛走上楼的步子一顿,额头上的一根筋忽然就毫无征兆的,尖锐的抽痛了一下,眼底升起的柔和也跟着淡了下来。
婢女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嬷嬷总是睡的不安稳,出去走走也好,要不洛少先在嬷嬷的屋里歇会儿?”
曲洛嗯了一声,推开门的时候是一室的冷清,他吩咐着跟过来的小厮多去弄几个暖炉,又叫人熬了姜汤,就等着一会儿魔娘回来,抱着她喝。
只是桌子上的那张纸连动都没有被动过,背面写着“我去替你出气,以后不许再躲我”的字样。
曲洛坐在长椅上,那是之前魔娘很喜欢坐的位置,她似乎很喜欢坐在这里喝上一杯暖身子的清酒,然后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
他也坐了下来,就那么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个房间似乎安静的过分了一些。
那样的安静,难免会让人觉得空荡。
他一直以为一个人坐在这里会很舒服,所以她才喜欢就那么静静的坐着。
现在他多少明白了一些道理。
她根本不是喜欢,而是没有人可以和她说说心里话。
她只能在这里孤零零的坐着……
曲洛忽的睁开了双眸,像是被什么惊醒了,再想睡也睡不着了。
楼外,一千多米开外,魔家废墟旁,站着一个披风猎猎的女子。
她的双眸里倒映出了水光,却又比其他人来的帅气果决:“涂公公。”
“老奴在。”涂公公今天倒是比任何时候都恭敬,倒不是因为眼前的女子,而是因为她身后的主子。
那位主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小皇帝的亲生爹爹,曾经说一不二的七殿下-----北冥连城。
他穿着一袭古时的黑色披风,袖口精致的往上别着,用银色的线暗绣着一朵大大的蔷薇,说不出的奢华,竖起的狐毛蓬蓬松松,映衬着那张冰雕般的脸,越发的清冷衿贵。
涂公公看了第一眼就不敢看第二眼,只双目直视着站在他对面的小皇帝。
南宫小喵乖乖巧巧的牵着自家娘亲的手,看见他的贴身老奴朝着他这边看了过来,便给了他一个安抚的小眼神。
那意思无非是在说,放心吧,爹爹对你这种老太监不感兴趣。
涂公公:……
他该说谢谢吗!!!
女子转过身来,狭长的桃花眸,眸下点着一颗相思泪痣,略带俊逸的小脸,不是南宫白夜还有谁,她看着涂公公,眸低微凉:“去把曲少爷和南宫少爷请来,我有话要说。”
“是!”涂公公领了命赶紧去办。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该来的人都来了,可笑的是曲初小也跟着南宫戎光过来凑热闹。
真是哪哪都有她。
南宫白夜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从未有过的冷静:“魔娘不在了,就像你们看到的,魔家被烧光了,她昨天晚上在这里面……”
南宫戎光的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心脏不受控制的抽疼了一下:“你说什么?”
“魔娘死了]”南宫白夜眼眶通红的冷笑了起来:“怎么?不相信?要不要亲自走进去看看?就算没有这场大火,她也活不长久了,你以为四年的牢狱生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她本来就血寒,你还把她丢在地牢里一丢就是四年,你有没有想过,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阴冷潮湿的环境会让一个女人损耗到什么地步,她是魔家的大小姐,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魔家没有落拓时,她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最好的,她的身体怎么受的了地牢里发臭的狗食!
她被打断了腿,还在强撑着要保住自己的清白,那大概是她最后的退路了,你却根本就不在乎,以为那是理所当然。毕竟她是魔家大小姐嘛,有什么事是她摆不平的?呵不是觉得她争强好胜,无坚不摧吗?不是觉得曲初小少了你就会活不下去吗?现在好了,你可以抱着你家曲初小过一辈子了!”
南宫戎光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所有的声音都被噎在喉咙了,一阵一阵的生疼。
南宫白夜向前走一步:“本来她连死了,我都不想让你知道,可后来想想,为什么不让你知道。我就是让你眼睁睁的看着这片废墟,好好体会体会,曾经的她有多绝望!”
南宫戎光一弯腰,曲着的手指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一寸又一寸的攥紧:“不可能,这不可能!”
南宫白夜早就知道他不会相信,伸手就把一叠的病例记录甩在了他的脸上:“她消失了一个月,除了做生意之外就是在调理身体,你好好看看这些药,哪一味不是无可奈何之下才会开出来的。她不是被火烧死的,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被你和你家曲初小逼死了!”
南宫戎光眼神涣散的听着,他根本不知道该去怎么动作。
那些记录在白纸上的药材,每一味都在提醒着他的罪行,字字灼心。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也倒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