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
清脆的马蹄声响起,回荡在美幻深邃的第五狱。
黑色的战马沿着河边奔跑,践起无数的花瓣。
曼陀罗花海,如火如荼……
荒芜之地,金黄色的沙砾,吹动着来人的长袍。
“在看什么?”是北冥洵,他穿上了一身像牙白的绸缎长衫,长衫后背用极其繁碎的手工针法,刺绣着淡金色的凌格纹,长衫外的裘袍重量很足,看起来充满了贵气的垂坠感,裘袍所有锁边用的都是极细的纯银丝线,那是属于皇室特有的印记。
斜躺在白骨上的番尼,半眯着眼,把幻境收了,抬起头来,是艳丽如火的放荡不羁:“你这是要回人间继续当你的皇子?”
“我确实是要回人间没错,不过不是因为想去做皇子……”北冥洵找了木椅坐下,那双深邃的眼睛低垂着,嘴角凝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修长手指摆弄着一套古绿色的瓷器茶具,动作看起来行云流水:“而是,我设的那一狱,还没有结束……”
唰!
如同山脉般庞大的羽翼在他背后张开,黑色羽毛翩然落下,真正的堕天使,纹丝不动,邪恶非常。
风把他的长袍吹得翻滚不已,水银般的月光倾泻而下。
一切都还未结束,哪里又谈的上终止……
呵……
“南宫白夜,小心你身边……”
“小心我身边?”
“没错,小心你身边的恶魔,无论他做什么都是为了吞噬你的灵魂,他只不过是在利用你……”
睡梦中,不断的有人在重复着相同的句子,那样低沉的嗓音像是在催眠,渐渐的渗进了神经里。
南宫白夜皱着柳眉,睡不安稳的头来回摇摆着,猛地一个惊醒,对上了那双深邃如宝石的眸子。
“你似乎做了一个很糟糕的梦?”北冥连城市伸出手来,捏住她的下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那微微的弧度他的面容看起来有一种仿佛神祗般得神秘和尊贵。
他略微低沙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根发亮的铜线在嗡嗡作响,带着特有的清冷:“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
“噩梦不能说出来。”南宫白夜朝着他吊儿郎当一笑,手掌撑着马车上柔软的裘毛,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一旦说出来就要成真了。”
北冥连城沉静的俊脸上看不出半点的波澜,只是身上的气息越一点又一点的冷了下去,最后伸手,把她抱起来,眸光微沉:“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找这种借口?”
南宫白夜后背一僵,没有再说话。
北冥连城自然察觉到怀里的人全身的僵硬,眸光一黯,从眼底伸出弥漫出雾气一般的冰凉。
“人没有了心还怎么爱人?”
沛老板的这句话就像是印记一般,印在了北冥连城的耳边。
胸腔间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拉扯着,没有休止。
那种感觉又开始了,针扎一样的微刺。
不会很痛,却会一直一直一直的扎在那里,最后烂在了血肉里。
她还是不相信他……
北冥连城松开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条斯理的把黑色手套戴上,他的动作很讲究,带着古时皇族特有的优雅。
随着他的动作,黑色的雾气从他的身上开始蔓延,朦胧了他的发……
只不过眨眼的功夫,南宫白夜面前就只剩下了一片黑色的羽毛。
他这是……生气了?
南宫白夜愣了一会儿,看着自己双手上的羽毛,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两个小人儿还在睡,小喵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小嘴巴里,咬着大拇指,另外一只手捏着黑家少主的耳朵,长长的睫毛打下来,像是蝴蝶一样,眨动眨动的。
黑泗忽的张开了眼,把毯子拽过来一点,盖在小人儿的身上,极有耐心,盖好之后,继续睡,身子都不来动一下的,到底是习武之人,直直的像是个小平板。
南宫白夜看得出来,黑家少主明显对捏耳朵这件事的抵触,否则那浓密的眉头也不会皱了又皱。
不过他也只是不悦,却没有真的把小喵举起来海扁一顿,虽然他的双手已经开始攥的咯吱咯吱作响了,也还是没有动半分。
估计是在等他家儿子醒了之后,再拿来灭。
南宫白夜笑了笑,看着眼前两个孩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影像。
那影像很奇怪。
羽毛翩然落地,随着大雪纷飞肆意。
门口处,像是站着什么东西,似乎是因为站在外面太久了,他的浓密的睫毛上都沾满了雪晶,漂亮的就像是个冰雕。
他看着她,她却看不清他的五官。
他抱着棉被,骄傲的发着抖,像是生病了样子,翅膀从他的背后撑开。
那是一个……小天使?
南宫白夜甩了甩头,摸了摸马车上的纹路,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又做梦了……
这不是个好现象。
睡觉是好事,可如果是梦境不断就不好了。
不管是噩梦还是美梦,都特别容易消耗人的精神气儿。
精神气儿是北京话,如果按照他们道上来讲,就是人的阳气。
做梦多了,失了阳气,就会八字变轻。
轻了之后,便容易沾惹上脏东西。
也就是老一辈子的人为什么有时候不愿意让孩子们睡太久,愿意让他们早睡早起的原有。
南宫白夜还记得自己在21世纪的时候,自己在一个小镇上,听到过这样的说法。
盗墓者唯一不能不信的就是邪。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