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征与宇文澜还罢了,还能保持一脸的平静淡定,萧琅却是整个人都绷紧了。
也不知道南梁太子是个什么品貌德行,让妹妹远嫁异国他乡已经够委屈了,南梁太子已姬妾儿女无数,也已够糟心了,若再连一副好皮囊都没有,性子亦毫无称道之处,这门亲事就真是一无是处了!
这也是萧琅一心要随韩征来迎南梁太子的主要原因,他想先心里有个底。
终于南梁太子一行的车队越来越近,直至相继都停了下来,随即第一辆朱轮华盖马车的车帘被撩开,跳下了一名男子来,远远的对着韩征几人便抱拳朗笑道:“尊驾可是贵国的韩厂臣?小王有礼了。”
能这般自称的人,除了南梁太子拓跋珪,还能有谁?
韩征几人便也笑着抱拳迎了上去:“太子殿下远道而来,我等却未能远迎,还请千万恕罪。”
趁机都不动声色打量起南梁太子来。
见他身材高大,器宇轩昂,五官比之大周人都要来得深刻一些,深刻的眉眼,深刻的口鼻,深刻的轮廓,搭配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飞扬与不羁,纵两国审美不同,几人少不得也要赞一句:好一个见之忘俗的美男子!
萧琅更是暗中松了一口气,南梁太子至少不是个大腹便便的丑陋之人,瞧着性子也还算谦逊有礼,应当能给妹妹一个好的第一印象吧?只要第一印象都不错了,有了一个好的开始,想来后边儿总能顺利一些。
南梁太子也趁机打量了几人一回。
因知道韩征才是北周如今真正的掌权人,虽有些不悦北周竟派个太监来迎他堂堂一国太子,简直太不将他、不将大梁放在眼里了,但他本来就是为结亲而来,实在犯不着计较这些小节,也就将不悦都压下了。
却不想韩征竟如此清隽高华,瞧着也半点没有太监的阴柔古怪,反而举手投足间都说不出的风采翩然,举重若轻,不怪能这般年轻,便成了北周实质的掌权人,显然是真有本事丘壑之人。
心里仅剩的不悦与轻视也烟消云散了。
打量完韩征后,南梁太子又不动声色打量起萧琅来,因为已知道此番将会与他联姻的丹阳公主便是眼前这位萧大人的胞妹,既是一母同胞,兄妹两个定然生得极为相似,见了哥哥的样子,也就差不多能确定妹妹的样子了。
就见萧琅与韩征相比,又是另一种况味的俊美挺拔,整个人的气质也更硬朗些,却同样夺人眼球,引人瞩目。
南梁太子心里一松,看来那位丹阳公主,也定是个难得的美人儿了,再比照他哥子的这番风采气度,想必她的气度一样差不到哪里去。
虽说此番联这个姻,只是权宜之计,将来如何,彼此心里其实都心知肚明。
但总是自己的原配嫡福晋,与旁的侧福晋庶福晋都是不一样的,南梁太子心里自然多少还是有几分期待,总算如今看来,他这一趟应当没有白来,这门亲事,也应当比他想象的更有可取之处。
至于宇文澜,本就相貌普通,气度平庸,又有韩征与萧琅两人珠玉在前,南梁太子哪还注意得到他?
不过随意打量了一回,知道对方是北周的安亲王世子,笑着打了招呼,也就算事儿了。
当下双方又寒暄了一阵,便重新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浩浩荡荡的进了城门,再行经早已清好道儿的几条大街,一路煊赫的抵达了四夷馆先行安顿。
等到了晚间,隆庆帝还会在乾元殿设宴为南梁太子接风洗尘。
这些事与后宫女眷们都没有干系,便是豫贵妃代掌六宫,晚间的大宴也是没有出席资格的,更不必说其他妃嫔了。
福宁长公主倒是有心列席,好先替女儿相一相未来女婿的,但太后病着,至今也就勉强能坐起来,勉强能一个字一个字的蹦些简单的字词,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她没有服侍太后赴宴的由头,也只能作罢了,反正还有儿子定会替女儿好生把关的,且过些日子后,她也大可请母后以‘想见一见孙女婿’为由,将南梁太子召到仁寿殿一见,倒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妃嫔女眷们没有资格列席,施清如就更资格了,不过她也压根儿不想列席,等晚间下了值,便径自随常太医回了都督府,打算早些用了膳后,便早些歇下,才好明儿一早进宫问韩征南梁太子的情况去,回头好告诉给丹阳公主知道。
虽然知道萧琅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她的,但每个人看问题的角度都不同,也许韩征能看到一些萧琅没有看到的问题呢?
却不想,晚间她才梳洗完,刚准备睡下,韩征便带着一身的酒气回来了。
施清如不由又惊又喜,“我还以为督主今晚上肯定不会回来了呢!”
忙忙下了床,要替他解披风,又忍不住皱眉,“好浓的酒味儿,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韩征眼神有些涣散,脚步也有些虚浮,好在意识还算清醒,道:“我没喝多少,萧琅与宇文澜才喝得多,不过都及不上南梁太子喝得多,他就跟个酒缸子似的,无论多少酒下去,都装不满,不怪都说南梁人善饮呢!”
施清如忙道:“那你先坐着,我让桃子采桑给你准备醒酒汤和热水去,不然你明儿起来,头不定得多痛。”
说完去到前一进院子,如此这般吩咐了桃子采桑一番后,才复折回房里。
一时醒酒汤和热水相继送到,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