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睿走出家门,拎着一个小木桶,这是他昨天就洗干净了的,今天还有许多事要他做,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可是却浑身有劲,也不象当年自家做私牙时,那种人生茫茫然的感觉。老爷在和他畅谈人生与描绘人生大饼时,说他是有了明确的人生目标、所以他的生活才将充实美满,说实在的他觉得有些听不懂。
锁好了门,周明睿抓起那桶就往后街走去,刚走过一户人家,却听得那门吱的一声打开,里面窜出一个人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说睿哥儿,你这个是不是改行作人贩生意了啊,这是害天理的事情啊”!
周明睿扭头一看,原来却是邻居家的翠嫂,此刻正抓着的他呢,一边侧着头凑着他耳边,一边用手压低着自己的声音,只是怎么听这声音都不小。周明睿用手指掏掏了耳朵,“我说,翠嫂,你能不能声音小些,把我的耳朵都快震聋了”。
接着周明睿用力挣脱了翠嫂的把持,“谁说我改行去作人贩了”?
“那昨日我们怎的都瞧见那前面的幕相公,领着那群小厮进了你家门,后面又有一个相公领走了那个7、8个的小丫环,我说啊。。”。
见那翠嫂还要说下去,周明睿一下子打断她,拱拱手道,“唉,我说翠嫂,我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邻里街坊的还不清楚吗”。
周明睿早时父母双亡后,多亏了这些邻里街坊的看顾,算是吃了百家饭长大,而被翠嫂叫去家里吃饭的次数也最多,也正因为这些亲朋的照顾,所以他那个的院子才没有被卖掉。
“翠嫂,我还有些事要做,长话短说,我这几日拜入一个老爷门下有仆,那些小厮都是老爷他发了善心才买下的,我当前只是看管着这些人罢了”。
翠嫂有些狐疑的瞧着周明睿,周明睿见她不信,便又说道,“我家老爷不仅心善,也家资丰厚,不瞒你说,那幕相公也是我家老爷的外管家,而我嘛,老爷让我当了内管家”,说完一幅洋洋得意的样子,象是要等着翠嫂开口称赞。
那翠嫂却是一个更怀疑的表情,“你莫不是着了仙牙子的道了吧,莫是人家瞧上了你家的院子,否则这买来的小厮何须放在你家”?
最终看着周明睿一幅气急败坏,又信誓旦旦的样子,特别在听说周明睿的月钱有6两之后,身上还有老爷预支的十多两银子,并且之前还有经手过上百两银子,这翠嫂不由的也心头火热起来。
“我说,睿哥儿,你叔对你咋样”?翠嫂拍了拍周明睿的肩头。
“金叔对我那可是没有的说”,周明睿不明白翠嫂要说什么。
“那这么好的老爷,你怎么不给你金叔找个事做啊”,翠嫂有些恼怒的开始兴师问罪。
周明睿有些苦笑,便解释道,“翠嫂,不是我不想,这邻里街坊的恩情,我怎么不想还上,只是说实话吧,我也只是昨日才被老爷收入家门,而那之前只是帮佣罢了”。
……
这好说歹说,总算才把翠嫂给劝回了家,让她在家中坐等消息。这个翠嫂大名刘翠翠,是个德化婆娘,不仅勤劳能干,而脾气更是火爆,这当街和人拉拉扯扯的,也只有她能作得出来,曾经有老夫子对她的汉子金塔山说,你这个婆娘如此有伤风化,让他回家多加管束,哪知道这金大叔在家不仅没有管束成,还让这刘翠翠跑到老夫子的家门前,历数了他家的祖宗几代,把那个老夫子气得差点中风,事后见她都绕着走。
周明睿是个懂得感恩的人,他大了之后做个私牙,眼尖嘴甜,做事又麻利,比起其他同行的生意要好得多,而他逢年过节也总是会买些酒肉送给街坊邻居,自然象老爷要招人的事情,他也会先考虑到这些街坊,只是老爷也说过,不久之后,举家要去府城,就怕这些街坊不一定乐意罢了。
到了后街,看见那蓝婆婆的小吃摊前还没有生意,婆婆正在数着手心中的仅有几个铜板,花白的头发随着晨风在颊旁飘扬着,身子有些佝偻,看这情景,周明睿不知怎的,鼻子有些发酸。
“阿婆,给我来一碗的豆浆,加点糖,再来一碗的豆脑,加些盐,最后来两根的油条”,周明睿大踏步的来到蓝婆婆面前。
蓝婆婆回头一瞧,见是周明睿提了个小木桶,“好呀,睿哥儿又来照顾阿婆的生意了,等阿婆收拾收拾”。
周明睿把那个小桶放在了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阿婆,今日你这个铺里的豆浆,我可得全包了,那油条嘛”,周明睿抬头数了数那个铁网里剩下的油条数量,“那油条啊,阿婆你可得再新炸11根啊”。
“睿哥儿啊,你一个人怎的吃下这么多,再说这油条放久了可不经吃,你莫要浪费了”。蓝婆婆转身劝周明睿。
周明睿用手轻轻拍拍桌子,“阿婆,你莫要担心,这是给我家老爷的小厮们买的,你说他们是不是好有福气”。
蓝婆婆闻声一怔,“睿哥儿,你前几日不是还在做私牙吗,什么时候投了一个主家”?
“也就是日前的事情罢了”,周明睿接着说道,“我家老爷前几日在阿婆你这儿吃了豆脑后,觉得味道不错,还说你这儿干净卫生,就让我这几日都在这儿买你家的豆浆与油条”。
蓝婆婆有些奇怪,何时有过这么一个大老爷会上她这个小摊铺吃食的,给周明睿舀了一碗豆浆,接着拿上一小碗豆脑,再拿了两根油条,用那个剪刀剪了放在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