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信,自然是有人信的。尤其是有那一车情人草做说明书,不到半天下来整个普兰城都知道有个香料贩子在市集上摆摊,卖的香料见所未见。尤其是这小子还卖一种酒,贵到飞起,居然要一百粒金砂一瓶。
常人怎么担得起这么贵的消费,所以普通老百姓大多是不相信以讹传讹的谣言,挤了一个小时凑到周宇跟前,问明了价格后买走一两根情人草。至于那酒,却是大半天连一瓶都没卖出去。
“失手了吧?要不降降价试试?”女扮男装的妮卡不想打击他,便提出折中的建议。
“还真别降,咱是来干活的不是来赚钱的。”周宇小声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继续卖力地卖着草。那一大车情人草已经出的七七八八,就剩下一些品相不好的了。
忽然远处一阵嘈杂,尘土飞起。周宇噗了几口沙子,抹了抹眼睛才看清来了一票骑士,这些人各个全副武装,一脸凶狠地看着自己。
“你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大呼小叫?”带头的军士捏着手里皮鞭,指着周宇问道。
“额,小的、小的是个贩子。”
“贩子,你当普兰城是什么地方?一个贩子在这里大肆叫卖,好大的胆子!”
周宇从马车上跳了下去,递过一个帛书上面盖着苏威家族印章,他早料定只要是赚钱的买卖,黑白两道立刻就到,比专车来的还快。
“哦?居然是伊莱克领主的家族纹章。你是苏威城主的什么人?”那带头的军曹语气转软了些许。
“小的是苏威老爷一个小妾的远方表弟,正巧在草原上觅得一些仙草。于是跟老爷求了纹章,打算赚些银钱回家盖房子、娶媳妇!”
“哈哈哈!”军曹放声大笑,原来也是一个靠吹枕边风求生的鼠辈。
“大人,这里有一些仙草,不如拿回去给嫂夫人擦身?”周宇说着,从车上取下一些情人草,用麻布卷了卷递过去。军曹想都没想,接过来揣进怀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身旁的几个骑兵。
“哦,都有、都有,几位大人。”说罢,周宇连忙向妮卡使眼色,那妮子十分不情愿地又打包了几份递过去。一阵嘻哈之声过后,几骑扬长而去。
“你这人真是,有时候看上去刚直不阿,有时候又谄媚卑鄙。做人可以这样子吗?是非曲直不分?”妮卡一边重重地摔着情人草,一边嘟囔。
“这不叫不分是非曲直,正是因为要分得十分清楚,才会选择应对的策略。人生就像弹簧,该弯的时候不能直,该直的时候不能弯。学会低头,学会示敌以弱,你会少走很多死路。”他知道说这些,妮卡也不见得懂。这都是血泪换来的教训。
不出大都督所料,临近傍晚之时出现了一些穿着精美、配饰考究的女子前来询问。问的不是情人草,而是掺了药物的情人泪。
一番讨价还价后,周宇卖出了自己的第一小袋饮料,作价80粒金砂。陆陆续续,又有一些家丁佣人来买。可刚卖了十来袋,周宇就吆喝着收摊了,让妮卡十分不解。
“没了、没了,要买的明儿赶早哈。还在这里!”周宇扯着破锣嗓子跟后面排队的人说。
“什么,这就没货了?”
“也太少了吧?”
“你小子是不会是看到奇货可居,准备涨价了吧?”
一阵质疑批判声中,大都督公黑的把车架绑好,推搡开围堵的人群,头也不回地赶马离去。留下一大撮跳着脚骂人的管家、家丁、奴婢。
连着三天,周宇分批次把带来的一百多小袋情人泪沽清,收获将近一万粒金砂。头天晚上妮卡还问他,为什么要分批出货。这小子贼兮兮地说了一句你不懂,就四仰八叉地睡去。这人精想的是,得给流行产生留一些时间、空间,馒头卖的好不好,完全看你面发酵得怎么样。
其他四路人马进展的也很顺利,起初五城风平浪静,除了一些常规的军事调动外没有什么异动。可十日之后,变故逐渐显现,应该是药效发作了。
因为,大都督明显感觉到治安变差了,街头巷尾从井然有序变得杂乱无章,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一群群乞丐流氓整日里惹是生非,不见城防军来处置。
“走,撤出城去。”周宇紧了紧围巾,带着妮卡和两个奴隶兵赶车出城去了,城外埋伏着自己带来的两个千人队。就等着大鱼上钩后,一举拿下普兰城。
普兰城王宫内,一群管家丫鬟老妈子脚步急促。这几天不知道怎的,莱哈尔城主和几个贵族不吃不喝,摇头晃脑地聚在一起,围成一圈发愣。据传城防总兵大人更是离谱,竟然夜里走到自家井边失足溺毙了。如此一来,既没有接任者也没有管理层来任命和把控大局,普兰城能不乱吗?
当兵的也不是傻子,总兵大人和几个千夫长浑浑噩噩如痴呆了一般,谁来指挥日常工作、谁来下达工作指令,更主要的是谁来发军饷啊?于是就有了周宇看到的那一幕,领导不上班我们下面冒什么泡?皇上不急太监更没必要急了。一时间,整个城邦从治安维稳到经济秩序、从命令落实到文件流转,一塌糊涂、焦头烂额。
周宇折好一个印着鸢尾花的绢帕,放在胸前。大手一挥,两千精骑呼啸而出,向普兰城驰去。
“下面什么人?”仅有的几个守城士兵哈欠连天,刀都拿不稳了。普兰城只剩下这些还有点儿敬业精神的卫兵在坚守岗位,没有人来换班轮岗,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