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冤无仇?”我觉得她这个词用得甚是微妙,当即怒喝,“你一个婢人,不好好照料你家小姐,虚荣忘本,害人性命,你真的不怕死吗!”
诺儿浑身一颤,她冲上前去撕扯里翀的动作也僵住了。
里翀顺手一挥,把她推开了。
“我没有,我没有!”
“萧夫人,还是把她交给钟离大人处置吧,诺儿串通公子孚害姜氏,已经无可辩驳,我这就把她送到钟离大人那边。”里翀揪住弱小的诺儿便要离开。
“我不去!”诺儿自知见了钟离延非死不可,当即吓得腿都软了,瘫在了地上,全凭着里翀提着她的一股力量,像极了个木偶人。她捂住脸就开始哭诉,“不是我害死的,不是我害死的小姐!”
“你再不说实话,便让里翀把你带到钟离大人面前去好了,至于钟离大人信不信你的话,那就和我无关了。”
“萧夫人!萧夫人……”诺儿拼命想要挣脱,向我求救。“萧夫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害死小姐的,萧夫人,您不能把我送到钟离大人跟前去啊,钟离大人一定会杀了我的,萧夫人!”
“不是你害死的,那你敢说,姜氏的死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吗?”我指着钟离孚的屋子质问道,“不是你把姜氏的病告诉了钟离孚的话,钟离孚会借着钟离畅害死姜氏吗!”
从一开始钟离孚发病昏厥在我面前,就引起过我的怀疑,而之后发生的事情,都和钟离孚有关联,恰好处于这样一个位置的钟离孚却因为病症昏迷不醒。
那绝不可能是单纯的巧合。
当发生在钟离家的案子一件件水落石出,唯独害钟离孚的人,让我毫无头绪。
钟离孚一直都是一个特别小心的人,他知道自己的病情,所以他住的的院子没有任何会造成他发病的花花草草。我询问过钟离孚身边照料的人,得知钟离孚每日必去的地方,其实就是供奉着韩氏牌位的祠堂。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不管酷暑严寒风雷雨雪,从未有一日更改过行程,每日清晨必去祠堂,一则亲自打扫,二则为韩氏抄写祈福的经文。在钟离家的看来,钟离孚俨然一副韩氏亲生子的模样。
而出事前,他正是刚刚从祠堂出来,就在我们面前发病昏厥了。
我按照他行来的路程走了一遍,发现了些不同寻常的地方,从祠堂到园中,中间还隔着钟离南和他的住处。如果真的是预感到自己要出事,他不去向钟离南求救,也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让人去找医者来看病,反而绕过了钟离南和他自己的院子,到了园中,在我们面前倒下了。
这不是一个预感到要发病的人会做的事情。
“夫人。”红玉适时出现在院子门口,看了眼诺儿,径直走了过来。“夫人,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钟离大人那边,就等着把她带过去审问了。”
“你听到了。”我对诺儿说。
“不,不……”诺儿的挣扎在里翀的力量面前,显得毫无用处,“萧夫人,萧夫人救救我,救救我……”
“诺儿,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害姜氏吗?”我最想不通的就是这一点了。
按理说姜氏和诺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诺儿能够作为陪嫁跟着姜氏来到钟离家,她必是姜氏及其父母都十分信任的人。为什么恰好是这样一个人,就背叛了姜氏呢?她背叛姜氏总要有原因吧。
“……”诺儿面露窘迫,她被里翀提着,很不自在。犹豫再三,她狠了狠心说道,“我为什么要害她,还不明白吗,她若活着,我一辈子都是个要替她隐瞒病情的婢人,她不会放过我的,更不会让我有好日子过……”
这个答案和我预期的并不一样。“只是这样?诺儿,姜氏比你年长一些,她病了这么多年,也一直都是你在身边照顾她,难道她对你真的不好吗?”
诺儿死死咬住嘴,发白的嘴唇上沁着丝丝鲜红。她眼中噙着泪水,着实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自己很无辜,很可怜,她根本不知道她到底错在哪儿了。
姜氏对诺儿实则不错。
姜氏是家中独女,受尽了宠爱,奈何生平受尽了这病的折磨。诺儿欢快、活泼,惹人怜爱,她的年纪比姜氏小一些。诺儿很聪明,有自己的心思,为了能够讨好姜氏占得便宜,她在姜氏面前献足了殷勤,她知道姜氏喜欢她什么,她就努力在姜氏面前扮演一个乖巧听话,一心为姜氏着想的好妹妹。
姜氏原是担心自己出嫁以后,府里的人会苛待诺儿,才以病作为借口,说是需要人照料,一定要把诺儿带上。
诺儿原以为,姜氏出嫁,会放她自由。可她却失算了,姜氏就算嫁人也要带着她走,让诺儿觉得,姜氏对她好原就是想把自己一辈子当成要替她保守秘密的奴婢。出嫁之前,姜氏的母亲偷偷与姜氏说起,等姜氏过门以后,寻个机会,把诺儿说给钟离大人做个妾,毕竟诺儿是一直照料姜氏的人,有这个身份摆在这里,钟离大人纳她为妾室也是合理的。如果钟离大人的妾室是诺儿的话,至少诺儿不会成为姜氏的心腹大患,也可以帮着姜氏搞定钟离大人的心思,免得有外面的女人进来,让姜氏生些闲气。
这话本就是母女两个私下里说的,却被门外的诺儿偷听到了。
能够成为钟离大人的妾,对诺儿而言,自然是飞上枝头了,诺儿高高兴兴陪嫁,跟着姜氏来到了钟离家。姜氏成婚,诺儿就一直在等,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