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处见着他,沈长念心底虽然惊讶,但自幼的教养还在,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因为祁学谦左丞相的身份,沈长念率先拱手施礼,面色平静地唤道:"祁大人"。

“嗯”祁学谦看见来人,神色并未改变,低沉着声音:“自便。”

客套话而已,沈长念自然不会当真,他默默地走到阮妗身旁,避开了父亲的对手。

众人一时无言,夹在两人中间的阮妗喜欢窗外的热闹,原本正看得高兴,却在沈长念进门后觉得空气骤然冰冷不少。

刚开始她只以为是自己穿得单薄,可不经意地向左转头时,却发现祁学谦面如冰霜,向右转头时,就看见面无表情的沈长念。

她自觉地后退一步。

祁学谦没理她。

倒是沈长念望向她:“公主可是有何事吩咐?”

“站在你俩之间”阮妗耍宝似的环抱住自己,严肃道“让我觉得瞬间抵达墨盒。”

说完,她干脆站到沈长念右边,将他轻轻地推往中间的位置,笑道:“你们两座冰山相互致冷去吧,我还想保持我的温度。”

于是沈长念就莫名地站在了中间的位置。

但是无话可说的两个人并没有因为距离改变就开始谈天说地,他们依旧保持着绝对的沉默。

沈长念倒没觉得多尴尬,要是和祁学谦心平气和地交流,那才是尴尬。

毕竟,他们俩虽然没有国仇,没有家恨,但是却存在政治斗争。

至少,沈长泛的事就没办法轻易忽略。

思毕,沈长念也就无意再关注左丞相的态度,他眺望远方,澄澈的天边却忽然露出一幡绣有龙纹的血红色旗帜,那旗帜耀武扬威地在半空飘扬。

他心绪一顿,因震惊而不由自主地出声:“这是……”

“元国的赤血翻龙旗”祁学谦自然地接道,随即面色凝重“没想到他们真的来了。”

“他们?”阮妗听完祁学谦的话,疑惑地询问道,“他们是谁?”

沈长念先是望向祁学谦,见他没有制止,才转头,缓慢地回答道:

“北境元国”。

唯一没有承认魏朝宗主国地位的周边国家。

阮妗来自安南,自然不会关心这些事情,但因为政治原因,所以沈长念和祁学谦对这类事物往往特别关注。

元国属于游牧民族的统治范畴。

元国还没建立前,整个民族实行的是部落首领制度,各部落分别推举最优秀的战士,而这些战士相互搏斗,最后的胜利者成为首领,可以被唤作“可汗。”

而第四任可汗的儿子索绰罗巴图鲁英勇善战,年纪轻轻就战胜其他小部落的候选者,所以很早便被选为下一任部落领袖。

老可汗去世之后,巴图鲁继位,无出其右的地位让他的英勇善战变成了英勇好战。

他厌恶周围部落对他的干预,于是接连发动兼并战争,而且,从无败绩,这让他的威望日益增加。

可与此同时,增长的却是吞天噬地的野心。

恰逢某年北方干旱,草木凋零,牛羊成片死亡,而巴图鲁早就听说晋朝物产丰富沃野千里,所以正好借此机会,率领族人一路进犯。

虽然巴图鲁的族人是天生的战士,但是他们的部落制无法进行强有力的军队调动和集体进攻,所以刚开始胜少败多。

失败让巴图鲁感到挫折,但他并没有绝望,反而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他细致地将过去所有的战争进行比较,严谨地分析原因,最终得出结论。

失败的不是族人,是统治方式。

最开始的征战,面对的是同样规模的部落,但现在,面对的却是财务和兵力调动更迅速的国家。

所以巴图鲁抛弃了旧有的部落制,按照晋朝的制度将部族转建立王国,称为元国,取自《易经》的“大哉乾元”,意指天/朝。同时,巴图鲁自己加封为皇帝,让自己的子孙世代继承。

这样的改变让许多族人震惊,变法不过三月,朝堂纷争,原部落起兵叛乱,花费数年才被镇压。

内部战乱平息,可巴图鲁却永远地死在了征战途中,被谥为“元武帝”,由他的儿子达哈苏继承皇位。

不同于他的父亲,达哈苏人如其名,性情温和,不喜欢战争,所以在战乱平息后,他停止了对新建立的魏朝的进攻,原意是想和魏朝签订合约,互不侵犯。

可当时太/祖皇帝派出的使臣自认为是“天/朝上国”的代表,所以趾高气扬,轻视元国,甚至当庭辱骂皇考巴图鲁,说他“有辱斯文,qín_shòu不如”。

泥人尚有三分血性,何况是一国帝王。

达哈苏气愤难忍,斩杀使臣,虽然不主动对魏朝发动战争,却也发誓绝不与魏朝相交,所以两国保持着距离,维持着近年来的相安无事。

直到四皇子索绰多额尔德克的出生。

额尔德克意着光耀,可想而知,一国皇子最大的光耀,自然是成为君王。

四皇子是皇帝唯一的嫡子,少年时即敢搭弓射虎,指点江山,颇有豪气,非常得达哈苏的宠爱,宠爱到在额尔德克束发时,达哈苏直接把上三旗之一的镶黄旗赏给他作亲卫军。

上三旗是由皇帝亲自统领的军队,这样富有政治暗示意味的举动让众人议论纷纷。

当时认同度最高的说法是,年迈的达哈苏该有继位者了。

但达哈苏却始终没有册立太子。

无人知晓原因,可这并不妨碍四皇子的威望与日俱增。

尤其是额


状态提示:9.元国--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