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拆穿的女间谍,嘴唇轻颤,汗出如雨。
墨菲好整以暇,默然等待。
“是我,是我杀了他。”凯瑟琳的神情,却慢慢镇定了下来,呼吸渐渐平缓之后,竟连言语都顺畅了不少。
平静的样子,恰似在囚禁神官的监狱里,安然祈祷的模样。
墨菲的心中,浮起某种隐约的不祥。
“最近,不知里瑟是否有所察觉,但是,我能感觉到他隐瞒了什么、非常、非常大的行动。”她一贯带着些温软的目光中,浮起一丝酸涩,“我百般查探,都没能得到正确的答案,所以我猜测,可能是针对西纽的计划。”
“所以你为了拯救西纽,就杀了男爵?”
“如果送出消息,再等待批复,花费的时间太长,很有可能会来不及。我只好临机专断,准备刺杀。”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依稀浮起了水色,喑哑的声音颤抖,“我也不想这样……我从来,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会……会是这样……”
她的眼泪,落进尘土,晕开了血色。
“所以,你杀了男爵?”法师的问题,一向专注而直接。
“没错。”凯瑟琳牵起唇角,笑了笑,“那晚,我想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就趁乱用匕首捅死了他。”
墨菲的脸色,陡然一寒,声如凝铁:“你再说一遍。”
“我趁乱,用匕首捅死了他。”
“你再说一遍!”
“我捅死了他!我杀了他!杀死了他!你满意了吗!”
砰!
只听一声巨响,原本摆放咖啡的圆桌,转眼,化为齑粉。肆虐的魔法元素,带起狂风,激起烟尘飞溅。
而墨菲,不知何时,已经站起了身,手中细长的法杖,直指凯瑟琳的头颅。
她的眼底,冷漠,孤残,陡绝。
全然不会在乎谁的性命。
“你,敢不敢用光明之神的名义起誓,将这话再说一遍?”
凯瑟琳愣住。
“我亲手检验的那柄匕首,上面浓郁的黑暗元素,绝非一日之功。”墨菲的唇间,仿佛衔着酷夏寒冰,“你要不要为了一己之私,将流传数千年的光明神殿,变成与黑暗力量相互勾结、残害百姓、罔顾信仰……”
“不!”
“那你告诉我,你在掩护谁?”
法师的话音未落,凯瑟琳已是浑身发颤。
她试图咬住自己的嘴唇,却连咬舌的力气都已没有,唯有大颗大颗的泪水,自她双眼中落下,苦涩而卑贱,仿佛充满煎熬:
“你……杀了我吧……求你。”
墨菲却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这个女人,身为神灵眷顾的天之骄子,却甘愿潜伏在拉钦,为奴为仆,整整三十年,不可谓不勇毅……
她把最好的年华,点点滴滴,都浪费在了这里,直到自己也容颜苍老,鬓发微白……
“请原谅我的冒昧。”墨菲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问道:
“您今年,多少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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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城堡的会议室里,尚且残留着男爵上一次怒火的结果——十二人长桌的正中,一块价值两万金币的投影法阵,正“尸横当场”,无人理会。
“奇怪诶……”伊莲眨眨眼,好奇地摸了摸散落满地的破碎晶片,锋利而暗沉的边缘,显得有些危险:“墨菲墨菲!记得上次我们来的时候,那个侍卫不是还说,男爵大人因为战术执行不到位,就把法阵砸了,然后后勤部队跟魔法师正在里面修理吗?这哪里像是修理过的样子啊……居然骗我们……”
法师一直在想着凯瑟琳的事情,本就有些苍白的脸上,更多了几分憔悴疲惫,听她说起这些,也只当是男爵不想见人的借口,没有在意。
见她不搭理自己,小牧师不由抓了她的胳膊狠狠摇了摇:“墨菲!墨菲!你看看这个!这可不像是投影……”
“啊,这个啊?有点像是鉴定法阵的样子。”刚刚走进来的诗人,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探头探脑地瞄了一眼,“我记得艾斯兰好像有规定,凡保密级别多少多少以上的,屋子里都要有鉴定法阵……估计是对‘黑暗浪潮’的卷土重来,有所防备吧……不得不说,还真有先见之明……咦?安德里亚还没来么?”
简大摇大摆地坐在了最上首,顺便把双腿交叠,架在了桌上,左手还拿出了一面精致的镜子,一边顾影自怜,一边向安坐沉默的希瑟抱怨道:“最近真是太累了,就算我的容颜如此俊美,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伊莲没忍住,白了她一眼。
她却笑着冲小牧师脱帽致礼,右手上色彩斑斓的戒指,几乎晃花人眼。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不知道安德里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但是我们先开始吧。”吸血鬼微微抬手,会议室墙上的水晶屏幕就亮了起来,“我先说说我找到的信息。”
“首先,关于小丑。在表演当晚,我看到小丑服上星星点点的金色闪光时,就怀疑奎恩的四肢无力,神志不清,不是由于醉酒,而是由于中毒。今早,毒理报告出来之后,我去监狱里找了小丑——他从头到尾没有开口,但是显见,他十分的紧张。”说到这里,希瑟望了一眼诗人。
“不只是紧张,他甚至连老婆孩子都不认了,任由阿丽莎摔倒也不管!要不是那天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