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并不多,除了古老爷孙两人之外,还有孔四,此外就是一直沉默的常伯。
见到吴晨跟冯仁奎,古老爷子挥了挥手,便开席了,从分量上看,倒也是不少的,可能早就准备了他们两人的份。
吴晨看孔四一脸无谓,大口吃饭,大口喝汤的,忍不住心里有种淡淡的忧愁,让这个家伙使美男计,是不是个原则性的错误?偏偏这家伙也没给自己个眼色,不好判断啊。
饭后,几口热茶下肚,古老先问起冯仁奎南下的事情准备得如何,得知他已经交割完毕,随行的徒弟们也都已经放假回家去了,只等这边一声令下,便可召集人马同去。
“嗯。”古老点了点头,对于这个不哼不哈的弟子,不管是管理能力还是雕工技艺,他向来是满意的,从某种意义上来,此子才是他在玉雕事业上的传承人,此番让他南下,也隐隐有让他代替自己的意思。
“你下午再收拾一下,明天就先下去吧。”古老爷子右手轻敲着太师椅的靠臂,说道:“你们先去,我先把这边的事情交代一下,过段日子,再跟你若蓝侄女一同过去。”
古老这话大出吴晨跟冯仁奎的意料之外!
吴晨惊讶的是,孔四这家伙闷声闷气的就把这事给办成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古老他们说的,看古老的样子,应该是定下来了。
他拿眼睛瞟了一眼孔四,搁在大腿上的右手偷偷的竖了个大拇指,准备给他点个赞的,却见这家伙犹自低头专注自己手里的茶杯,不时的放在鼻子下方闻一闻,再抿上一口,细细品味起来。
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虽然孔四做得有模有样,不过吴晨心里不爽,怎么看都像是一只大熊在嗅着一朵玫瑰,充满喜感!
冯仁奎心里的震惊远比吴晨来的猛烈,他是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回子事情的。从小跟着古老长大,说是半个儿子,一点都不为过,他自然知道古老很少离开扬州,就算是偶尔前往京城、上海等地参加行业聚会,那也都是以前的事了,这两年,几乎就不再四处走动。没曾想,这一次却是要千里迢迢,南下广府,而且还是携带孙女一起同行,真不知道这几个年轻人有什么魔力。
古老宣布完后,又喝了几口茶,便回房间休息去了,让他们自行各自准备去。冯仁奎也跟他们告了辞,回到御工坊,通知其它随行人员收拾行装、做好准备,明天出发!
像他们这样出行的,而且要在广府扎根常驻,便不单单是出差那么简单,家里要安顿,应手的器具也都要携带,琐事还是挺多的。
大队人马就要开赴广府,中孚珠宝正副两位总经理却都不在呢!本来说好的,回头去杭州接上王雨鸢,再一并回广府,现在看来只能是兵分两路了。至于怎么走,回头再商量吧。
冯仁奎走后,剩下吴晨、孔四跟古若蓝三人,常伯则不知道“飘荡”到什么地方去了。吴晨趁着上洗手间的空当,给孔四使了个眼色,让他跟着,两人来到外间,瞧瞧四周无人,吴晨便忍不住问道:“真行!说说吧,你是怎么说服老爷子的?”
“不用我去说,都是若蓝跟他说的。”孔四闷声说道,原来他一大早上门来,找到古若蓝,也没有什么弯弯绕,把他们商量之事直接就跟她说了。
古若蓝听了之后,知道他们是记挂自己的事情,心里甚是感激,也觉得吴晨的提议极好,便去跟古老爷子嘀咕了许久,回头来告诉孔四,老爷子甚是心动呢。
“就这么简单?”
“不就这么简单?”
“呃……”吴晨被噎了一下,其实事情也就这么简单,说便说了,行不行再看情况呗。还是自己把事情给搞复杂了,倒不如孔四这么单刀直入呢,还落得个清闲,这不听他意思,都搁这里听了一上午的琴了呢。
听到孔四提到琴,他倒是想了起来,之前在船上之时,便觉得古若蓝那把清吟有些古怪,不如趁着现在去看看。
两人回到堂屋,瞧见古若蓝还在那里坐等他们,听他们想看琴,便带着往自己的琴室而去。
古老经营多年,宅邸极大,吴晨跟在后头,沿着一条曲直的长廊,往侧院而去,在长廊的两边,栽种了无数珍贵的花草,几块嶙峋巨大的怪石,随机的摆放着,四周围叠了一些碎石,看上去清雅冷峻,虽然是在冬季,却也有另一番不同的美感。
来古宅几次,吴晨还是第一次这般闲看,只觉得其中无一不透露出主人的精心来,估计古老这些年闭门谢客,就寄情于这些景致之中了吧。
吴晨一边瞎想着,一边不经意的看着前方的古若蓝,一头浓密披撒而下的乌黑秀发,长至腰际,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摆,犹如瀑布一般。在这柔顺的匹练的黑发上,一条细细的白色发带,显得分外分明。更衬出隐约露出来的后脖跟脸侧,肤色白皙来。
从后方看出,直如仙子一般。他忍不住惊叹,也只有古宅这等地儿才能养出如此女子来,
琴室在侧院,不大的一个方室,里面简洁而空旷,从另一边出去,有一个小亭子,上面简单的放置着一方半矮方形石台,看上去也可能是古若蓝日常练琴所在。
不过此刻外间天冷,却只能再里间了。
“请坐吧。”古若蓝款款站定,脸庞清秀绝俗,眼眸晶莹如玉明亮聪慧,浅浅的微笑,让人感觉十分的亲切。
“嗯。”吴晨点了点头,依言坐了下来,室内闻着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