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明予念与明予斐两人在圆桌前面对面的坐着,桌上摆着几碟小菜,两盏银质酒杯,和一壶清酒。
明予斐看着眼前人神情冷漠,一直默不作声,微微叹了口气,抬手执起酒壶,将两人的杯中添满。
酒香四溢,清如甘泉。
明予念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而后‘啪’的一声,重重放在桌上,喝道,“再来!”
明予斐担忧的看着他,王兄从不曾这样,即便遇见再大再难的事也都是淡定自若,何时竟到了借酒消愁的地步。
他将明予念杯中添满,刚想劝他慢一点喝,然而话未出口,杯已见底。
就这样连续倒了几杯,明予斐终是沉不住气了,“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王兄…”
“你喜欢她吗?”明予斐话未说完,便被明予念打断。
他声音冷漠,不带一丝情绪,定定的看着明予斐,等着他的回答。
“她是王兄的女人,予斐不敢有其他想法,只是王嫂心性爽朗,行为坦率,跟予斐极是相似,所以…”明予斐低着头没有看他。
他不想把那份感情称之为喜欢,他尊重王兄,所以他也尊重王嫂,他会守护王兄,所以他也会守护王嫂。很多时候他搞不懂自己到底是爱屋及乌,还是只是因为那王嫂是月儿。
拿起面前的酒杯,放在鼻尖嗅了嗅,香甜的酒气蔓延,好酒!一口气喝了下去,刚入嘴的辣呛得他狠咳了几声,他红着脸,无声的笑笑。他分不清楚,也不想分清楚,这辈子他与月儿终究是有缘无份,他没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只希望能远远保护她,守护她就足够了。
明予念看着他,淡淡的扯了扯嘴角,“她也是这样给我说的。”
“王兄不相信?”明予斐蹙眉,王兄是在怀疑他吗?从边疆回来时他便知道,王兄对月儿似是动了情,从那时起,他便整理好了自己的感情。
终其一生,他绝不会背叛王兄。
又一杯酒下肚,明予念扭头看了看窗外,“不,我相信你,也相信她。”
明予念不再说话,只闷声喝着酒。两人对酌互饮,直到明予斐醉的不省人事。
他看着明予斐,多希望那个醉倒的人是他自己。
心中好像有一股流气到处窜动,烦躁一bō_bō袭来,他拿过斗篷替明予斐盖上,转身出了营帐。
也不知是心不由身,还是身不由心,他不知不觉的就晃到了棠凡月营帐附近。
所以他很不幸的就看到了月光下谈笑风生的两人。
不久之前她还是那样歇斯底里,失魂落魄,可此时她却已经如往常般笑逐颜开,神采飞扬。仿佛下午的一切只是他独自做的一场梦而已。
夏夜的风凉爽惬意,可他却犹如烈火灼身,怒气夹带着不安,直冲撞着他。
…
南廷与棠凡月聊了许久,没有什么重点,想起什么就随便聊些什么。
直到夜色渐深,这才告别南廷。
棠凡月心情好了许多,脚下踢着石子,晃悠悠的往营帐走去。
南廷看着棠凡月的背影,眸中隐晦不明,难怪明家这两皇子为了她反目成仇,确实是一个特别的女子,与他往日所见过的人都不相同。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
棠凡月一进营帐,浓浓的酒香扑鼻而来,她脚步顿了顿,犹豫着推开帐门,一眼便看到了正低头坐在桌旁的明予念。
他看起来似是喝了很多酒,棠凡月呆呆的站着,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进去。
“即是回来了,为何不进来?”明予念听闻动静,没有抬头,冷声说了这么一句。
既然他已听到自己回来了,再刻意躲着也有些不妥,棠凡月索性放开胆子,走了进去。
棠凡月刚一进门,还没走两步,只听身后‘啪’的一声,回头一看,帐门已被这夜风吹合上了。
“可见到那心心念念的人了?”她刚想回身把帐门打开,便听到了明予念阴阳怪气的声音。
此话听得她甚不舒服,才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此刻就又翻涌起来。
“王爷醉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棠凡月瞥了他一眼,声音清凉。
“谁说本王醉了,本王清醒的很!”明予念抬起头,那双血红凤眸此刻燃着熊熊怒火。
棠凡月被他这眼睛惊得一颤,顿了一会儿,走至圆桌前,倒了一杯水,伸手递给他。
“他是谁?”明予念没有理会她递来的水杯,冷声问道。
“旧友。”棠凡月被他问的有些不耐烦,冷冷的回了这么一句,放下茶杯,转身意欲离开。
明予念站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逼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那曾让她又爱又恨的眸子此刻仿佛是要喷出火来,他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腕,朗逸的俊眉紧皱着,语调里带着愤怒,带着不可置信,甚至带着一丝受伤,“从太子到予斐,再到如今的南廷,我早该知道,你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枉我还这般信任与你!”
“水性杨花?”棠凡月轻嗤的笑了,原来自己在明予念眼中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的女人。
棠凡月柳眉微挑,语气中带着满不在乎,“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既知如此,王爷还是早些休了我,免得哪日我做出什么不齿之事,惹得王爷也跟着蒙羞,贻笑大方!”
明予念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仰头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他低下头,看着棠凡月那因为生气而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