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大的?从前小龙在咱们家,不也是叫她们姐姐,如今不过是从姐姐变成姨妈,又小了一辈儿罢了。这事儿你不用管,过些日子小龙来上学的时候,我自己问他,看他答不答应。”
池铭耸耸肩,自言自语咕哝道:“那还能不答应?太子对你这个养母那基本上就是言听计从,连当今的皇后娘娘都把你当姐妹似得待。好嘛,合着伺候了我这么多年的几个女孩儿不是当丫头的命,是当太子姨妈的命,啧啧,想到她们如今还留在三房端茶倒水,我怎么觉着这腿肚子有点发软呢。”
“你咕哝什么?背后说人坏话,也不怕烂舌头。”忽听兰湘月冷哼一声,池铭连忙呵呵笑道:“我哪里是在说娘子的坏话?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再说,我这也不算背后说坏话,我是当着娘子的面儿说的,只是您没听清罢了。”
“所以还是承认在说坏话了?”兰湘月柳眉一挑:“信不信我让太子的姨妈们对你严刑逼供,让你把这话清清楚楚再说一遍?”
“还是免了吧。”池铭连忙告饶,想了想又摇头苦笑道:“这是怎么说的?我这太子的养父竟然混的连他姨妈都不如了,这差距是不是有点儿大?”
“那你去告状啊。”兰湘月忍不住笑了,见洗雨和翠竹出来,这才停下话头,对池铭道:“好了,不是说累了吗?那就赶紧去睡吧。”
夫妻两个于是熄了烛火,各自安歇,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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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抛下了你那主子和芳草,自己逃了回来?”
绮兰院正厅里,兰湘月坐在椅上,听香篆把萧怜月出府后的经历说了一遍,心中不由泛开了思量,一面就问了香篆一句。
这问题十分尖锐,尤其对自私自利的香篆来说。然而她脸上却没有一丝愧色,微微垂头对兰湘月平静解释道:“奴婢虽是个私心重的人,然而从这府里出去后,却也知道所有的依靠仍只有姑娘,所以一路上尽心服侍,伺候汤药,从未有过半丝懈怠,更别提起什么抛下主子私逃的心思。因为奴婢这些年从奶奶身上看明白了,有时候固然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但也有时候,恶也会有恶报,还是现世报,奴婢怕报应,所以越发不敢像从前那般无情胆大。在客栈里,知道有那么一群人之后,奴婢苦口婆心劝告姑娘,千万不能和那些人有所接触。可姑娘不知被什么蒙蔽了心窍,一意孤行。就是芳草那番话,奴婢也能看得出她怀着心思,奴婢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敢说,奴婢这话一点儿也没冤枉她,她之所以好心让奴婢逃出来,并非是什么姐妹之情,而是出于私心。所以奴婢十分奇怪,那么一群堪称盗匪的江湖客,能给姑娘和芳草什么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