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铭迟疑了一下,皱眉道:“真的是这样?那……那我要是一味缠着湘月,她会不会着恼啊?”
话音落,却见梳风不说话,只是深深看着他,池铭不由得就有些慌了,小声道:“你别看着我不说话啊,到底……到底是怎样?你们奶奶该不会是和你们说腻烦我了吧?”
“爷……”却见梳风伸出手抹了抹眼睛,开心笑道:“爷不用慌张,奴婢是替爷开心呢。俗语说,关心则乱。您能这样想,显见得是真把奶奶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了。您如今,可算是真正懂得这情爱真谛,那岂是谈风弄月就能成的?想当日,您喜欢萧姨娘,可没有过这样患得患失的时候,可见你那时对她,只是一时迷恋,并非真正情爱。”
“是这样吗?”
池铭也迷惑了,喃喃道:“可是每每想起她,想起那些过往,我也会觉得心痛。”
梳风道:“那正说明爷是个重情义信诺的人。说起来,萧姨娘是自己作死,若是她有奶奶一半的好,这会儿只怕爷也过了对她的迷恋期,转成真正情爱了。偏偏她自己不好,把爷推开,才能成全爷和奶奶,可见爷和奶奶才是真正的缘分。”
池铭沉默,认真思索着梳风的话,好半晌,见这丫头还站着不动,他方醒悟过来,拿起茶水一饮而尽,一边笑道:“好丫头,果真爷从前没白疼你,如今竟能做我的军师了。行,我知道该怎么做,这是怎么说的?莫非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成?我枉做了一场纨绔,到最后,该怎么去追求湘月,竟还要你指点迷津。行了,快去睡吧,这都快三更了呢。”
梳风笑道:“奴婢虽然跟了奶奶,只是对爷的忠心没有变过,奴婢永远记得,在奴婢最艰难危急的时刻,是爷救了奴婢。这份恩情,即便让奴婢粉身碎骨来报,奴婢也万死不辞。”
“好了好了,这话若是让冷锋听到,还不得恨死我啊。”池铭呵呵一笑,挥挥手让梳风出去,这里琢磨着忠心丫头的话,越想越觉着有道理。
且说梳风,从池铭房里出来,没走几步路便停下脚步,皱眉回头道:“冷锋,出来,你竟然跟踪我不成?”
话音落,却不见周围有人现身,梳风跺脚道:“出来,你还以为能瞒住我吗?哼!我刚出门就发觉你在背后盯着我,奶奶说过,我们……我们之间这种叫心灵感应,你再不出来,我以后就不理你……”
这一回不等说完,就见冷锋从身旁房檐上猛然跳下来,难得一向漠然的面孔上,竟有一丝红晕,借着廊下的灯光,倒是能隐隐约约看到。
梳风便忍不住笑了,来到他近前,在冷锋脑门上戳了一指头,小声道:“还敢和我弄鬼,虽然我没有你那么厉害的功夫,但是只要你看着我,我立刻就知道。”
冷锋不语,好半晌方沉声道:“最艰难危急的时刻,是什么?”
梳风一愣,接着便笑开来,一边往前走一边悠悠笑道:“怎么?你吃醋了不成?笨蛋,莫说爷这会儿喜欢的是奶奶,便是早先,没有奶奶没有萧姨娘那会儿,他也没打过我们的主意,如今更不可能了。”
“不是吃醋,只是……想知道。”冷锋原本就沉默寡言,如今在梳风面前却也没有改善,他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能够听懂。
果然,梳风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低头微微笑开来,喃喃道:“傻瓜,都是过去的事了。那时候,我爹爹因为一点小事,被人打死……”
梳风的过往在这府中不算什么秘密,然而冷锋却是第一次听到。目光如水般看着面前心爱的女子,这女孩儿一直都是快乐活泼的性子,每次看到她开心,自己也都是开心不已,可是他却从不知道,原来这个明媚的心上人,竟有那样惨痛的过去。
梳风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周身弥漫着的杀气,她吓了一大跳,连忙拽了冷锋的袖子一下,小声道:“已经过去好多年了,你不要这样,更何况,爷也帮我报了仇,所以你就该知道,我这辈子,虽然……情给了你,但是这忠心,我……我却是要给爷的。”
梳风一向大胆,但说出这句话后,却仍是羞得不敢抬头。忽听头上冷锋漠然坚定的声音道:“不会让你粉身碎骨万死不辞,因为……有我。”
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什么样的甜言蜜语能比得上沉默寡言的冷锋的这句话?梳风抬起头,带着眼泪重重点头,然后抽噎着道:“其实,我有时候想一想,是我拖累了你,我给人家做奴婢,但你是个英雄人物,却不该做奴才,虽说爷和奶奶不把你当奴才看,但终归是我,把你圈在了这里,不然的话,你应该是啸傲山林,自由自在的雄鹰才对。”
冷锋微微一笑,笑容有些笨拙,却是无比满足温暖,他看着梳风,轻声道:“有你……就足够了。居无定所的日子,也没什么好,我喜欢有个家。”
梳风点点头,又用手擦了擦眼泪,这时候才发现冷锋穿着的是黑色夜行衣,她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小声道:“你……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冷锋没答话,只是从怀里拿出一张纸票子,递给梳风。
“干什么?神神秘秘的。”梳风接过纸票,凑到廊下灯笼旁一看,顿时便忍不住惊叫出声,然后她一把捂住嘴巴,瞪大眼睛看着冷锋小声道:“你……你哪来的这么多钱?”那张纸票原来竟是一张银票,上面的金额赫然是三万两。
“杀人赚的。”冷锋答得淡定,看见梳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