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落樱很是不相信的问子彻。
子彻索性入下缰绳,进了车厢,坐到落樱面前道:“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
“不相信!”落樱很果断的回道。
子彻嘟了嘟,接着问:“为什么?”
落樱嗤笑一声道:“世上最难知的就是人心,只凭一面就付出真心,这对自己未免也太不负责了。”
“可是……”子彻眼里闪着笃定光彩,细细组织了一翻言语才道:“有的人,相处了一世你也未必能知道他的心。”
这话说正正打中了落樱的痛处,平心而论,她曾经也以为自己能看清蓝道。
“那就更不应该一见面就把对方想成善良的人。”落樱语气坚决的道,但心里已经七上入下。
“可是,爱一个应该是快乐的,不论结果是怎样。”子彻畅畅而道。
“哼……”落樱嗤之以鼻。
子彻看她情绪莫名的激动,下颌微抬问:“你能说你当初不快乐吗?”
该死的毛孩子,怎么越问越糟心!落樱无奈的瞪着他,心里却浮现出当年的一幕幕,她提着血淋淋的月影刀冲进蓝道大帐报捷时,蓝道向她投来了赞许笑容,那时的她不快乐吗?她杀死了顽固的楼兰部长老后,日奔千里告诉蓝道为他除了心头之患时,蓝道将欣喜全化作了看着她的眼神,二人静然相对时,她不快乐吗?哪怕是最后那杯酒,她不也是快快乐乐喝下的吗?
落樱长叹了一口气,问子彻:“为了一时的快乐而付出无数的代价,甚至被人利用,值得吗?”
子彻嘬了嘬嘴,眼珠子轻轻一转,又问:“害怕付出、害怕被人利用,就这么任由心仪的人错身而过,不可惜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落樱这才回神,这小车之上、孤男寡女、寒意凛凛的,她为什么要和这么个一根筋的家伙谈情说爱?
子彻柔柔一笑,面有劝色的道:“怕就怕真爱稍纵即逝,一错过就是一生。”
落樱刚想反驳,又不禁克制住自己,但还忍不住白眼一翻,很是不屑的闭住了嘴。
“瞧,我光顾着说服你,竟忘了要先带你去换身干衣服。”子彻很合时宜的换了话题,转身拉缰驱马。
“出去。”落樱第一次见人坐在车厢里驾马。
“外面冷。”子彻皮皮的回道:“两个人挤在里面暖和。”
落樱无奈,责备道:“难怪了,要不是你不好好驾车,我也不会被害成这个样子!”
子彻脸上浮出满足笑意:“好好好,从今日起,我再也不会慌乱驾车了。”
落樱懒得和他纠缠,紧了紧身上的软毯,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
“到了!”马车停下,子彻转身对落樱说道。
落樱披着软毯下车,看见洛城屋檐叠叠的窄街,青石古路闪着蕴蕴光泽,沿途商旗飘飘,于古旧处透出繁华。
“琢心铺?”落樱抬头看到匾额,觉得这不应是一家衣铺的名字。
子彻看了看她疑惑的脸,笑道:“愿天下女子,个个都衣美心更美,这是老板娘的愿景。”
落樱皱鼻道:“看来你和这故弄玄虚的老板娘很熟哦!”
子彻毫不避嫌道:“我们是老朋友了。”
落樱脸有不快,落到子彻眼里,却是满心的高兴。
“子彻,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才进衣铺,一位全身嫣红的窈窕女子从柜往而出,迎上来就挽住子彻的臂,巧笑妩媚的和他打着招呼。
子彻任由女子挽着他的臂,一脸笑意道:“二姑姑,我可想您了,您没见军中一有空闲我就来看你了吗?”
女子收起笑容道:“你可不是油嘴滑舌之辈!”
接着她眼有不快的看了看落樱,问子彻:“无事不登三宝殿就直说,谁教你的拐弯抹角?”
子彻收回手摸了摸后脑勺,憨憨笑道:“我这不想哄二姑姑开心吗?”
二姑姑嗤了一声,转而走向落樱,把她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打量了一遍,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对子彻道:“数月不见,你竟许了人家!还把二姑姑蒙在鼓里,真把我当外人了?”
“不是!不是!”子彻一听,急忙拉住二姑姑的手道:“这事都怪我粗心,为避开一洼水,突突刹了马,不想竟将身后的姑娘撞倒,害她被昏马甩到了洛水里。”
“啧啧啧。”二姑姑脸色由阴转睛,眼带心疼的道:“这天寒地冻的,真是苦了姑娘了。”
接着她又转头对子彻絮叨道:“你也别怪姑姑,你从不带女子在身边,我怎么能不以为她是你的夫家呢?再说了,我家青青还一心等着你呢。”
子彻不免看了看落樱,然后对姑姑解释道:“我一介武夫,哪配得上青青表姐,还是让她早日择娶佳偶吧!”
落樱撇嘴,摆出一幅关我何事的样子。
二姑姑没好气道:“反正就是等着你,你要再找借口我可生气了!”
子彻很无奈的笑笑,转而道:“姑姑,这姑娘还一身湿衣呢,快找套合适的衣服给她换上。”
临了,二姑姑还是不忘嘱咐:“死小子,你可好好想想,你要是做了我家青青的正夫,我家的万亩家业可就由你打理了。”
子彻糊糊弄弄道:“这不找战吗,等战事平稳些再议吧。”
“说好喽!”二姑姑略有撒娇的交代着,挪步走到落樱身边。
她看了看落樱,挑眉道:“姑娘身段和我家青青一样好,这铺里的样衣你可以随意挑选。”
落樱也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