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心如后脚刚离开,严恺之就匆匆忙忙地从外面回来,刚进家门就已经有人把粉团的事情说给他听了。大步流星地回屋却看到韶华正摇着沉睡的儿子,他心里才松了口气,走过去,压低声音,生怕吵醒儿子。
看着沉静的睡颜,严恺之眉头微蹙,“我听说刚刚这小子哭得很凶,发生什么事了。”
韶华好笑地看他平时总是对儿子敬而远之,其实心里紧张得很,于是告诉他,“徐氏过来了。”
果然,严恺之脸色一沉,口气都凌厉起来,“她来做什么?”
韶华轻描淡写地把刚刚的事情一笔带过,“没什么,估计是知道徐家的事,说想见徐二郎,让我给回了。”这时,奶娘走过来接过了粉团,给他们欠了欠身,然后离去。
见韶华没有多说,严恺之也就不惜追究,目送儿子远去,才开口道:“这个节骨眼不能让她再起事端。二爷已经派兵去彻查平洲了,和宫里也闹得很大。”
平洲一闹,势必是要牵动徐贺的老底,徐家有个徐子昂被皇帝捏住,自然动弹不得。贺家本来是可以提脚走人,怎么说有个皇后和太后在宫里,可是徐贺两家早就是同一根线上的蚂蚱,就算贺家想走,徐家也非得扯住。弘弋正是要他们互相牵掣着,才好从中下手。
当然,贺家两位后宫之主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可是弘弋一口气立了两个贵人,一个淑妃,而且三人同时怀有身孕,生生把贺皇后的气势给镇住了。太后倒是稳得住脚,可是被柔婉先前的事闹得精神不振,时不时犯偏头痛。弘弋以让太后清修养病为由,不许任何人去打扰,包括皇后在内,气得贺太后差点就跳脚。
韶华吃惊地问道:“难道真是缡纭夫人的墓?”
虽说严恺之装病没进宫,可是在家也没能闲着,弘弋不过是给他借口,让他可以偷偷自由活动能够罢了。所以,他人没在平洲,可平洲的消息却一字不漏地捏在他手中。他想了想,“听平洲递来的消息,底下确实有猫腻,但看上去不像是缡纭夫人的墓,说不定真有宝藏。”
“那萧国舅当初得多富有啊。”韶华的话让严恺之的严肃破功,对她的无厘头摇头笑了笑。韶华也知道自己关注点错了,但不依不饶地反驳道:“你笑什么,难道不是吗,当初捐给国库有多少,乐善好施又有多少,如果还有宝藏的话。天啊,天啊天啊,我都不敢想象了。”
严恺之笑答:“又不是你的,有什么敢不敢想的。”
韶华一想,有些失落,“那倒也是,又不是我的,真可惜了。”
严恺之瞥了她无精打采的样子,正了正态度,“对了,吩咐府里的人没事别出去,我听说闾阳那一带有个地方闹天花,死了很多人,地方压不住,有些人逃了出来,也不知道跑去哪,没事别出去惹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回来。”
这才是令他更担心的,已经好久没听过这个名字,如今无端端冒了出来,而且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的。
韶华知道天花,她曾见过两个要好的小伙伴就这么死,所以一听严恺之这么说,心里咯噔一下,神经立刻绷紧了。她敛起了玩笑,认真道:“闾阳?离这里还好远吧?”
严恺之点点头,“话虽如此,但已经有人逃出来,也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带病。合阳和普安都有孩子高烧病倒,虽然还不知道是不是,但还是得谨慎一些。”这些消息都是被封锁了,京里的人还没收到消息,但是如果合阳和普安的病确认是天花,那京城就危险了。这可不必大军进犯,几乎是一阵风过,谁也不知道下个被感染的,而且生病的孩子绝大多数都难逃一劫。
他之所以这么紧张,正是因为家有妻小,他特意打听过,韶华也没有长过天花,这让他更担心。
心中愁绪繁多,男人双手背于身后,眉头紧锁,显得十分烦躁。这要真是天花可就不得了了,平洲的事还没完,多罗王又是撑不过这一季了,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得太迅速,太诡异。
严恺之望着虚空有些出神,自言自语道:“难道这个阵真的被启动了?”
大军易挡,大病难防。
严恺之收到消息才告诫韶华不要随便出门,不久就收到消息,要封城门。一听到封城门,韶华立刻觉得脑袋的筋鼓得要胀出来,她记忆中,每一次听到封城门都不是什么好事。
小六子成了韶华最信任的耳目,从外头打听了消息立刻就往回报,“回禀夫人,好像是有两个外地人来京里看病,结果死在客栈了,有人说是天花。我听说京兆尹都派人把客栈围起来,把尸体都烧了。现在正关城门到处找人呢。”
初荷和幼菡也被天花这个名字吓到,她们虽然没见过,可是也听说天花到底是多么的可怕。
韶华沉住气问道:“找什么人?”
小六子如实回答:“听说是发烧咳嗽发痒生疹的,总之身体不好的都被抓起来了。”
碧蝶吓得花容失色,开口都有些结巴,“这么严重?”
小六子点头道:“怎么能不严重,听说这些人明日就会被处死。”
初荷失声喊了出来,“什么?!”竟然到处死病人的程度了,初荷下意识地抱紧双紧双臂,觉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幼菡忍住惊讶,好奇地问:“关他们什么事。”
小六子耸了耸肩,对幼菡她们的表现感到不屑:“谁知道啊,总之太医们都出宫了,说是如果诊出不是天花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