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让我阿娘替你去问问。”周嫣认真地说。
“还是别了,夫人前阵子身子才刚好,没得别烦她。”忠义侯夫人年初受了惊吓,病了一场,直到暖天才能下床。看周嫣还在替她烦恼,韶华笑道:“好了,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没事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韶华的话像是在安慰周嫣,也像在安慰自己。忽然煦园的丫头跑来找韶华,说是辛子萱让她过去吃新进的水果,韶华邀请周嫣过去。周嫣推辞要回去给庞氏熬汤,被韶华再次取笑,她也不反驳就离开了。
“咦,怎么朝书房去了,不是嫂嫂找我吗?”韶华跟在后面走着,刚进煦园就觉得不对,立刻站住了脚。只见前面的丫头支吾地说道:“有人要找您,让您先去书房一趟。”韶华拧起眉,自打她进京以来,没少让人骗着绕圈子,所以若有人存心隐瞒,她立刻就会拉下脸走人。“是谁?”
如果是李家人,直接喊她过去就好,根本不需要绕这么大一个圈,想必是外人。能动用到李斯晋的书房,看来对方来头不小,而且李斯晋应该也认识。
难道是严恺之?
“是大少爷的朋友,说有要事找五娘子。”那丫头显然是受了好处,说话时眼神都在飘。
韶华思索着在自家里,又是李斯晋的朋友,说不定是来给她带严恺之消息的。于是,宽了心跟了去书房,只不过没想到竟然会看到弘方。几个月不见,他一身素白暗刻松鹤的织金长衫,腰间系了一条镶海蓝色石的腰封,显得十分清隽明朗。
“站住!”
弘方也正感慨,数月不见,韶华俨然变了一副模样。浅粉夹樱的交领上衣,下衬一条白粉相间的长裙,翠青色的腰带裹出她的小腰,颇有盈盈一握的感觉。可他脸上刚露出笑容,没想到佳人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气得他吼了一声。
“不知世子爷在此,小女子冒昧了,这就告辞。”韶华气得牙痒痒,她已经被弘方骗两次了,而且每一次都是被自家的人带着去。真不知道是李家的防范太差,还是弘方的魔爪太长。
“我教你站住听见没有?”弘方走过去,将她一把扯进书房。
韶华想要惊呼,可是发现刚刚那丫头早就不知道跑哪去,她狠狠地瞪了弘方一眼,“你在别人家都这么嚣张的吗?”
终于看到韶华有生气活力的表情,弘方这才笑道:“你还没见过我嚣张的时候。”在李家,他已经算客气的了。“我看你比我还嚣张,知道我是谁不?”
“知道又怎么样?”韶华见弘方擒住她的手腕死死不肯放开,脸上不觉显出怒容。“放手,不让我喊人了。”
哪知,弘方偏爱看她这模样,她越是挣扎,他握得越紧,“你喊也没关系,你大哥哥刚出去,这里就我们两人。”看她惊讶得瞪圆的眼睛,弘方沾沾自喜地说:“你也用不着生气,整个李家都知道我来找你的,只不过不换个方式喊你过来,你一定不肯见我。”
“既然你知道我不肯见你,你又来做什么。”韶华挣得手都红了,但只是蹙了蹙眉头。
“你不肯见是你的事,我想见你是我的事。”弘方是知道自己力气的,看韶华不要命地扭着手腕,终于还是不忍心,松开手让她退了出去。看她红肿的手,心里不由得来气,别人想靠近他,他都不乐意,她竟然不要命地想逃开。
“那现在你见着了,可以滚了吗?”韶华捂着生疼的手,没好气地瞪着他。
弘方沉了沉脸色:“你真是欠教训,这样子怎么进王府。”
韶华心里一咯噔,直起目光,死死地看着他,“谁跟你说我要进王府。”她可是拼了命才逃出进王府的命运,可不希望这辈子也还跟弘方纠缠不清,特别是知道弘方是这么一个虐待狂,动不动就喜欢惹她冒火跳脚。
韶华一恼火,弘方便乐了,“去年是先帝身子欠妥,于是一拖再拖,待明年出丧,你也十六了,难道不真是谈亲论嫁的好年纪吗?”扫了韶华惊诧的表情,他揶揄道:“严恺之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难道你还想等他回来不成?”
“等又如何?谁跟你说他就不会回来了。”韶华也学他的样子,扬了扬眉。
弘方心中有些不悦,继续说:“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能当着李家人的面让你出来,你心里刚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只是顺道过来提醒你,别在这敏感时候做些不该做的事,到时候王府下不来台,李家落不下面。”
韶华虽不知道他说的有几分真假,但心中震撼无比,脸上强装镇定,“你既然知道现在是敏感时候,那你来我家就不怕犯忌讳吗?”
弘方笑道:“现今天下可不是以前的样子,当今圣上可就我一个兄弟了,你觉得他会跟我计较这些?再说了,我不过是过来寻李翰林说事,顺道看看你,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忌不忌讳。”忽然弘方故意压低声音,“还是说你心里想了什么犯忌讳的事,怕被人发现?”
被他一靠近,韶华吓得跳了起来,退后几步,终于装不下平静,“我警告你,你想都不想,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嘘,别太大声,我还没正式和你家人说呢。你嚷得太过分,别人听错,还以为是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