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来得太突然,饶是沉稳如曹劲,也是一怔。x23u
“怎么回事?”曹劲脸色铁青,紧抿的薄唇有一触即发的肃杀之气,慑人心扉。
侍卫心中一颤,双膝就是一软,“咚”地一下直直跪地,颤巍巍了半晌,才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仔细回道:“属下奉命去侯府请罗神医,等到罗神医住处,却被告知罗神医正在为姚夫人请平安脉,让属下暂且在此稍候,他们立马去转告罗神医。可属下等了许久,还未见罗神医,心里正纳闷时,就有人来道罗神医意外身亡了!”
府中侍卫都是曹劲的亲兵,曾随曹劲南征北战,如今才有幸选入府中卫护。罗神医则曾因曹劲的救命之情,与曹劲交情匪浅,并在曹劲麾下的大军中做过一段时间的军医,至今一得曹郑允许离开的命令,都还会去曹劲麾下的军中出任军医。故曹劲身边的亲兵卫护,都曾受过罗神医的救治。
如此旧交之下,加之这侍卫也是一个有血性的年轻人,他才说到罗神医意外身亡,就忍不住哽咽,不过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侍卫深呼吸缓了一缓,还是没有失态地继续道:“属下立刻问来人情况,但那人也说不清,只道是在姚夫人的水榭上出的意外,属下见再问不出其他,就赶紧回来禀告。”
在座不仅曹劲与罗神医交情匪浅,熊傲、肖先生与罗神医亦是颇有交情,便是甄柔这些年下来,尤其是生了女儿满满之后,每月总要找罗神医为之请个平安脉,与罗神医渐渐也有那么几分莫逆之交的情谊。
是以,早在侍卫进来道罗神医发生意外之时,甄柔已然大惊失色了,这会儿稍微冷静下来,便再是坐不住了,忙不迭起身道:“罗神医精神矍铄,侯府又卫护森严,怎会出意外呢?到底眼见为实,还是先去侯府看了再说!”
言语之间,仍是不愿意相信罗神医就这样突然的意外身亡了。
在场之人又有谁愿意相信呢?
不说自己与罗神医的私下交情,只要还算是一个人,看在罗神医曾研制出防疫治疫的药,救下不计其数的天下苍生,便不会希望罗神医意外身亡。
肖先生就正处于难以接受罗神医出意外之际,忽见甄柔慌忙起身,又听甄柔所言,再联系侍卫言及人是在甄姚的水榭上出的事,他脑中灵光一闪,加之噩耗的冲击太大,他一时未注意就脱口而出,“在姚夫人地方出的意外,而君候头疼顽疾唯罗神医可治,此外就只有姚夫人的……”
话犹未完,先是意识到这等辛秘不可为外人知晓,便是熊傲也并不得知;其次,姚夫人却是甄柔的堂姐,二人自幼长大,感情甚深。
肖先生就旋即止话。
熊傲和侍卫不知道甄姚的声音有缓解曹郑头痛顽疾之事,他们闻言都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肖先生为何话没说完就停了下来。
甄柔和曹劲却是知道,一听就明白肖先生的意思。
甄柔呆住,慌忙走下基台的步子就是一滞,脑中全是肖先生未说完的话。
然后,这同样让她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呢?
没有罗神医的妙手回春,甄姚恶露不断的妇疾都难以根治,更不可能有如今得偿所愿的怀上孩子。甄姚怎会恩将仇报呢?
还有即便甄姚欲害罗神医,也不会在自己的地方害罗神医。而且甄姚也没有害罗神医的动机。
这样一个一个在心里为甄姚找着理由,可又有一个声音在说,怎么没有害死罗神医的动机?
若没有了可以医治曹郑头疼顽疾的罗神医在,那么曹郑头痛发作之时就只能依靠甄姚的声音了,到时甄姚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随着此念在心里生出,近来自己与甄姚因为曹家女主人身份所起的嫌隙也不禁浮现。她还清楚的知道,甄姚大仇已得报,如今的目的很明确,一是一举得子,一是扶正为君侯夫人。
越是不愿意相信,一个个杀害罗神医的动机却越是不受控制的冒出来,甄柔脸色阵阵发白。
曹劲知道甄柔如今与甄姚的姐妹之情早不复当初,可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姐妹,又岂会完全没感情。他看着甄柔发白的脸,终归不忍,按下心中的怀疑和怒火,扶上甄柔的后背道:“听君侯曾提及,姚夫人这一胎生产时怕不易,需要罗神医全程照料,所以你别胡思乱想,我们先过侯府去看情况。”
正如曹劲所言,罗神医也曾当着她和甄姚的面说过,甄姚这一胎怀的不易,在临盆时难产的可能性极大,而甄姚如今已有六个多月,正是需要罗神医的时候,所以应是她多想了。
甄柔让曹劲的话一下心神大定,只剩下对罗神医发生意外的惊心,遂忙点头道:“夫君,那我们现在过去。”
说罢,与曹劲走下基台,各自穿上鞋履,匆匆向侯府走去。
侯府上下皆知,曹郑患头疼顽疾多年,唯有罗神医可医治。
在甄柔随曹劲赶来的路上,罗神医在为甄姚请平安脉时意外身亡的消息已经传开,众人早已闻讯赶去。
事发之地是在甄姚的水榭当中。
甄姚确实极受曹郑宠爱,当初在信都侯府时,曹郑就曾为甄姚修建了一方水榭。如今到了洛阳,曹郑直接为甄姚选了一座前面是水榭的两进院落作为住处,而这水榭也自然成了甄姚私人所有。
这方水榭甄柔是来过的,不用让侍人带路,她就随曹劲径直赶去。
去尚未走近,远远就见水榭人影幢幢,侍女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