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倾城连忙拿开手里的匕首扔进托盘,有些担惊受怕的站在一旁垂着脑袋不安的等着挨骂。
“既然脸不心破了,那就不要浪费了。”
夏安鸿走过来亲自在她脸上取了血。
刀尖轻触在脸上的冰凉,夏阡墨笑望无声。
夏倾城一愣。
父亲没有责骂她?
憋了半天的呼吸终于放松下来。
看来父亲真的是很讨厌夏阡墨这个女儿呢。
她这一次可真是赌对了。
“嗒——”
血珠顺着刀尖滴进那碗水。
一时间所有人都围着院子中的石桌,屏息以待。
回过神的夏逐风连忙挤进来紧张兮兮的看着中心那一碗水。
唯独夏阡墨站在一旁像是在看一场他们自导自演的闹剧。
碗里的两滴血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次次擦肩而过。
不说相容了。
这妥妥的相斥啊!
两滴血各持一方位于两个极端。
眼前的情况让范氏两人松了口气。
“孽种!”夏安鸿呲目欲裂的提剑直指夏阡墨心口,身上浓郁的戾气摄人心魄。
“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愤怒的质问,一副痛心疾首的失望。
“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失望?
夏阡墨笑了。
随着嘴角弧度变大,脸上的伤口扯开,殷红的血迹划过脸颊。
嘴角那抹妖冶的笑颜让夏安鸿等人背后莫名不自觉的感到一阵阴风。
“孽女!你笑什么!”
夏安鸿怒喝以掩饰内心不宁的情绪。
“父亲大人说失望,您倒是说说您什么时候对我有过希望?”
夏阡墨笑的凉薄,字字诛心。
“住口!谁是你父亲!”
手中的长剑猛地向前刺过去,明显的杀手让她明白夏安鸿是打算在这里将它就地正法。
“父亲!”
正准备躲开,眼前的剑身便被夏逐风修长的右手死死握住。
愤怒中的男人跟来不及收手。
利剑硬生生的摩擦划过他紧握剑刃的手。
“哧——”
最终剑尖在没入心口一厘米的位置坎坎停下。
“唔——”夏阡墨身子微微后退了一点。
精通人体血管经脉的她自然知道怎样躲避致命的攻击。
让她不明白的是,夏逐风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姐!”一看到这一幕还得了,竹挣扎开挡着的护卫冲过来。
“风儿你做什么!”夏安鸿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阻止自己的夏逐风。
“父亲,不要,求求你,不要杀她……”夏逐风抿了抿唇,顶着更加面无血色的脸断断续续的开口。
“你疯了!她根本不是原来的夏阡墨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她是假的!”范氏连忙拿出洁净的手绢替他包扎伤口,语气里满满的埋怨。
“不,她是。”夏逐风带着人人不能理解的执拗:“她就是阡墨。”
“那水里的血都没融合这是大家亲眼所见!”
夏倾城忍不住开口。
她越来越讨厌夏阡墨了。
到底有什么魔力让逐风护她到这种地步。
“说,你到底是谁,来我们夏府到底有什么目的!?”夏安鸿再次提剑抵着她的伤口。
“呵呵呵——”
空灵的嗓音带着讽刺的叽笑。
“你笑什么!”
夏安鸿真是恨极了她处变不惊的处事态度。
像极了生前的洛氏——洛韵。
夏阡墨勾唇,似乎胸口的致命的利器只是一把玩具模型不足为惧:“我一直都不明白,爹爹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夏安鸿眼中一抹复杂,张了张口,却语言闭口。
对啊。
夏阡墨并没有做错什么。
洛氏的离开也并非她所愿,生孩子本就是女人的一个生死劫。
是生是死全看命运的安排。
要看局势有回温的状态,范氏心神一动,两步跨上来抓着夏安鸿的手臂假哭求情:“老爷,既然她不是墨儿,那一定要让她把墨儿交出来才好啊,我可怜的墨儿。”
瞧瞧。
多么感人的假象。
一个诛杀‘冒牌女儿’。
一个哭晕真女儿。
俨然一副严父慈母的画面。
若非她是当事人。
还真要被这一幕完美的糊弄过去了。
“说,真正的墨儿在哪里?”夏安鸿阴郁的眸子愤然的瞪着她。
墨儿?
叫的可真亲切。
原主夏阡墨生前也没见他们多关心多照顾。
现在却又假惺惺的过来质问她。
真是令人作呕的一幕。
“父亲一大早派人闯进我的园子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看你们表演这些吗?我知道你想杀我,你们所有人都恨不得我马上去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又何必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紫眸平淡无波的看着他。
这就是她的父亲啊。
“胡说!”夏安鸿大怒:“你还想狡辩,事实已经放在这里,任凭你说破了天都休想掩饰过去!”
“掩饰?”
“你说我不是夏阡墨,凭什么?”
夏阡墨冷哼:“是凭你年纪大嗓门儿大,还是力气大?”
“你!”
夏安鸿只感觉胸腔里边气血翻涌。一口老血哽在喉头不上不下。
“只要你说实话,说不定爹爹会放你一马。”
夏倾城红唇轻启。
放?
真是笑话。
谁需要他放。
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夏阡墨委屈的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