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紧闭的房门再度打开,杨晴若无其事地从房间内行出,冲坐在桌前的两位公子打了声招呼:“宗大公子,牧小公子。”
“杨姑娘早啊!”宗凡温和一笑,视线定格在女子被咬破的下唇上,关切道:“你嘴这是怎么了?”
“我……”杨晴面颊一下涨得通红,磕磕巴巴道:“大……大概是昨夜没睡好从床榻上摔下来,磕破的。”
“是磕破的,还是梦了什么不该梦的。”牧锦风啜了口茶,抬眼睨了女子一眼,凉凉道:“小爷我昨儿个怎听你一直唤着小爷的名?”
闻言,院中小厮丫鬟眼观鼻,鼻观心,很好地忍住笑意,尤其是赵施,憋笑憋到面颊通红。
宗凡勾了勾唇角,配合着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昨夜似乎也听见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只是我屋子离得远,断断续续的,也听不真切。”
杨晴一滞,视线从院中丫鬟小厮面上扫过,在瞧见那隐忍的笑意后脸一下红成了猴屁股。
完了,这是一个院子的人都听到了?她到底说了多少梦话?
窘迫归窘迫,未免二人误会,杨晴还是生硬地解释道:“近两日住在牧小公子的别苑里,虽然高枕暖床睡得香,可心底多少有些担忧,毕竟牧小公子这一副碗筷的使用费都要一两银子,万一牧小公子心情一个不好,又同我算账可怎么办?”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儿个我梦见牧小公子敲着算盘同我讨债呢。”
然,她不知道的是,昨夜她根本没有唤过牧小公子的名,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当真是越描越黑。
“原来是这样。”宗凡点点头,眸中闪过一抹笑意。
“就是这样。”杨晴一个劲点头,目光根本不敢往牧小公子身上放。
“呵呵。”宗凡将女子心虚的模样看在眼里,当下拍了拍身边的座位,温和道:“锦风是同姑娘开玩笑的,姑娘莫要紧张,快过来用早膳吧。”
听得要坐过去,杨晴头皮一麻,下意识地拒绝道:“不用了,我还赶着回家呢。”
经过一整日的发酵,谣言也该传入她娘耳朵里了,她今日要是不赶回去,怕是她娘受不住这些个风言风语。
“杨姑娘不必着急,马车早已备好,姑娘用过早膳再走也不迟。”宗凡说到这,顿了下,又道:“我这人做事喜欢有始有终,姑娘就当卖我一个面子。”
他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杨晴哪有再拒绝的道理,当下挪着步子小步行上前去。
院子里的石桌是个四人桌,因为宗大公子和牧小公子正对着坐,剩下的两个位置,无论她选哪一个,都和牧小公子紧挨着。
杨晴抿了抿唇,在触及唇上受伤处倒吸一口凉气,硬着头皮在牧小公子左手边坐了下来。
牧锦风抬眼睨了女子一眼,就见她低垂着眼睑,脸红得像是一只煮熟的虾子,粉粉嫩嫩的好不可爱。
感受到男子的目光,杨晴脑袋垂得更低了,恨不能将自己埋进桌子里。
“杨晴!”见女子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牧锦风恶趣味地生了逗弄她的心思:“你昨儿个当真梦的小爷我同你讨债,还是梦了什么不当梦的。”
闻言,杨晴心脏“砰砰”直跳,纵然她极力克制,红得几欲滴血的耳根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牧小公子多虑了。”她莞尔一笑,故作平静道:“除了被牧小公子你追债,我还能梦见些什么?”
“哦?”牧锦风挑了挑眉:“可我怎听着你的声音不大对劲呢?”
此言一出,如一块巨石砸在杨晴脑袋上,直将她砸得晕头转向。
声音不大对劲?怎么个不对劲法?难不成她在那个吻之后还梦了后续,发出了什么不可描述的声音?
想到这,她扯了扯唇角,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牧小公子,我正发烧呢,说梦话时声音不大对劲很正常。”
“是吗,可我怎听着你现在的声音那么对劲呢?”牧锦风继续刨根究底。
从女子一开始的反应来看,他便猜到她昨日是有知觉的,只不过,她将昨日发生的一切当成了梦境。
宗凡饶有趣味地旁观着,眸中溢出丝丝笑意。
“睡梦中和清醒时可不能比。”杨晴面上挂着虚假的笑容,轻声道:“牧小公子千万别多想,小女子不敢梦到什么不当梦的。”
闻言,牧锦风稍稍倾身,拉近二人的距离,以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音量道:“你连‘剧烈运动’都敢想了,还有什么是不敢梦的?”
声落,就见女子瞪大眼睛,一张小脸红成了猴屁股。
杨晴慌忙垂下眼睑,随后稍稍抬起眼皮,不期然对上男子揶揄的目光。
视线交汇的一瞬,她触电般垂下脑袋,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娘,您可是我的亲娘啊,不带您这么坑女儿的。
有这样一个队友,再加上脑袋的毛病,杨晴悲观地认为,她这辈子是别想洗掉花痴牧小公子这口黑锅了。
她冤啊,她比窦娥还冤,她明明对牧小公子半点兴趣都没有,她喜欢或阳光开朗或温润如玉的男子,而不是一个傲娇毒舌怪。
“怎的,不解释了?”牧锦风缓缓直起身子,幽幽道:“你这样算是默认了?”
“我……”杨晴正欲辩白之际,丫鬟端着热乎乎的粥行了上前,当下只得噤声。
一顿早饭下来,杨晴根本吃不出味,只觉左边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瞧,右边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瞧,背后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