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田小菲再也忍不住疲惫的睡了过去的时候,在天水县县令莫大人的后宅里,我们的小少爷莫景骥正在发脾气呢。
“我不吃,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吃肉粥了,你们谁要再敢提起这个,就等着受罚吧!”
本来就因为自己被人嘲讽而一肚子气,没想到回到家里下人们上的点心竟然是肉粥,这不是刚好就戳中了莫景骥的肺管子嘛。于是乎,这小子就这么华丽丽的迁怒了。
莫景骥一挥手,毫不犹豫的将桌子上那白瓷碗里,做的十分精致,上面还有一点点嫩绿葱花飘着的瘦肉粥彻底打翻在地。
一时间,屋子里的下人全部噤若寒蝉,谁也不敢上前去触这个小霸王的霉头。
倒是坐在上位的那位衣着精致的老妇人,毫不在意的上前将莫景骥拉进怀里,摸着头问道:
“哎呦——我的小乖孙哦,你这是怎么了啊,出早上门前去先生那里时还好好的,怎么刚刚回来,就生这么大的气啊。是不是学里有什么人欺负你,或是惹你生气了?跟祖母说,祖母找人去帮你出气!”
这位老妇人正是莫县令的母亲,莫景骥的祖母,莫老夫人。
听到她这宠溺的语气和态度,她旁边坐着的高氏,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
“祖母,不是的,学里的先生和同窗对我都好,您别瞎猜了。还有您别这样摸我的头,我都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处于敏感叛逆期的小霸王对自家祖母这样像对待小毛头一样的对待自己,也是十分有意见呢。
“哈哈,是啊,我们家乖宝长大了呢,你看看这个头,过两年都要赶上他爹了。来,乖宝啊,别生气了,这肉粥不好吃,咱不吃了,咱吃别的,你看这个桂花糕,可是你喜欢的呢,来,吃块桂花糕。”说着又是把莫景骥揽进了怀里,一阵心肝肉的叫着。
被祖母这样哄着,莫景骥也就渐渐的忘记之前的不快,叽叽喳喳的说起今日在学堂里的事情来。
高氏也感觉到了今天幼子的情绪有些不对,但看在婆婆这里,也不好深问,想着晚些再好好问问今天跟出去的人。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旁边凑趣的说些话,哄的老夫人乐呵呵的。
待从婆婆屋里出来,高氏便让身边的海棠去打听了今天莫景骥在外面发生的事情。听了丫鬟的描述后,她就一直沉着脸在思索,却什么也没说,海棠见状,也不敢说什么,悄悄退下去了。
待莫大人下衙,先去上房跟母亲请安完毕回房时,高氏还是有些愁眉不展的样子。
不过愁归愁,高氏为人妻子的本分还是不会怠慢半分的,服侍这夫君洗漱更衣后,高氏命人张罗了饭菜,自己因为在婆婆屋里伺候婆婆用餐时先用了点,此时也就象征性的陪着吃了点,将给莫大人布菜的丫头叫了下去,自己亲手给他布。
妻子的情绪,作为枕边人的莫大人那是最熟悉的,见她这样明显是有心事的,也不忙者问,等吃完饭,丫头将饭食撤了上去,上了茶来,才示意妻子坐在自己的身边,握着她的手问:“怎么啦,可是有什么为难事难倒我的茉了?”
听着丈夫这么不着调的叫着自己的闺蜜,纵容是老夫老妻的,高氏的脸也红了下,嗔怪道:“都一把年纪了还这样说话,也不怕人家听到了笑话。”
见妻子终于有了点笑模样,莫大人爽朗的哈哈大笑几声,完全不将她的埋怨放在心上。
高氏于是就将从疾风那打听到的,关于莫景骥在书店遇到个小姑娘,以及之间的对话都说了一遍给丈夫听。
“骥儿自小体弱多病,又长的像极了己去世的公公,婆婆自幼就像心尖上疼爱的,六七岁前几乎没有出过内宅,连搬到外宅独立住都比骐了晚了两年。
我之前一直担心婆婆这样过度溺爱他,会将他养成纨绔的习性,所以平时管的很严,拘在家里居多,轻易也不让他出门,没想到却养成了他这样不通俗务的性子。
还好夫君你之前坚持让他去柳夫子那里学习,不然还真不知道骥儿长大了会变成什么样子,想想我就后怕的很。”高氏说着说着就开始抹泪了。
莫大人看妻子这个样子,心疼的将她揽过来,靠在自己怀中,开解着。
“好了,好了,你不是也说了,骥儿去柳夫子那是个好事,你还哭什么呢,为了根本没有发生的事情伤心,太过不值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骥儿的这个问题,以后对对引导修正就是了,骥儿毕竟还小,什么都还来的及的。”
“嗯,我晓得的,夫君说的对!”
“你呀,也跟个孩子一样!”看这怀里娇妻那哭的红红的眼睛和鼻头,三十出头的妇人,竟还有少女的娇憨,莫大人也不由的失笑。低头在妻子耳边呢喃了句:
“不如我们再给骥儿填个妹妹,这样他就会更有担当些……”
“讨厌——”
若说起莫景骥性格的养成,那也还是一个满长的话题的,要从这位莫大人的出身说起。
莫大人出身江南莫氏,虽然比那豪门氏族的还差几个档次,但在镇江当地一带,莫氏也算是个大族了,而且天下人皆知江南鱼米之乡,最是富庶不过。莫氏起源于此,在金银财帛方面自是不缺的。不然一个县令,小小的七品官,在那些民众眼里可能有些高不可攀,可在官场,那就是个小透明啊,以七品官那么点俸禄,除非是个善于刮地皮的,否则哪能像这样养一大家子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