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色昏暗的街道上根本就没有人,都快到年关了,天气寒冷,谁还傻傻地在寒风习习的街道上散步啊?
穿过这条街道,走到尽头,夏琼华便来到了正府大门前了。
到了这里,她刹住了车,从车上下来,将自行车推着走到了正府大门左边的一棵一成年人腰杆那么粗的梧桐树下躲了起来,将自行车架上,然后将围巾拉紧了一点,双手交叉拢进了呢大衣外套的衣袖里,双眼紧盯着正府大门口的方向。
就这么在梧桐树后站了好几分钟后,就见正府大门口出来了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人,是个男人,此人三十岁左右,个子中等,从穿着和气质上来看倒也一表人才。
“刘建!”夏琼华压着嗓子朝那人叫了一声。
那人骑着自行车出来了,但并没有朝着她过来,而是眼光瞟过来向她使了个眼神,然后继续像啥事都没有一样地不紧不慢地往前骑行。
夏琼英似乎已经熟悉了他眼神里的意思似的,慢慢地将自行车脚架蹬起来,骑了上去,又原路返回,就骑在那男人自行车后面,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着大约五米远的距离,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行。
他们一前一后穿过街道,来到了街道的另一头,横着穿入了一道老巷子,这是一片低矮的居民老房区,男人率先骑了进去,夏琼华随即跟了进去。
男人在一间老房前停了下来,将自行车推到了街沿上,眼睛左右瞟了一下,然后掏出钥匙来打开了一扇老木板门。
他打开门拎着自行车进去了,但门却并没有关上。
然后就见女的骑车过来,也是小心谨慎地将自行车拎上了街沿,从那道门里钻了进去,就在她进了门的那一瞬间,门关上了。
“刘建!”
“琼华!”
两个人拥在了一起,亲嗨起来。
一阵亲嗨过后两人急促地走向了卧室,什么都不用多说,男人更是急迫……
一阵天摇地动的运动之后,世界静了下来。
“建,你什么时候可以离婚啊?”夏琼花的脑袋枕在男人的臂弯里问道。
“我现在不是正在找机会吗?”男人匀了口气说,“那婆娘死死扭着我不放啊,又扬言要告我,要把我整垮,你说我钥匙被整垮了怎么办?以后一起去种田吗?”
原来这男人是有妇之夫啊!
原来夏琼华是和有妇之夫搞在了一起啊!
这男人是公社里正府里的一名年轻干部,是以前的领导班子留下来的,也正是因为他身上有些风言风语所以他没有随着原本人马陨落或者调离,相反也没有受到现在班子的重视。
但他确实是个有些才能的人。
他和夏琼花之间的情人关系也并没有公开,只是有那么些人隐隐知道,就连夏家人都并不知道这不光彩的事,所以才会有夏琼华借着住酒厂宿舍之机会来与情郎幽会。
这所房子是她的情郎刘建的奶奶的老房子,奶奶年纪大了跟着二叔进城里去住了,这里就空了下来,刘建就把这里当成休息的地方,也就成了他与夏琼华幽会的窝点。
一个二十六岁的女人,夏琼华也许对正常婚姻已经不抱希望了,所以才会从已婚人士里面来选自己的夫婿吧。
好吧,她也不逼他了,反正自己这个年龄再着急也没用了,那就这么着吧,于是她对他说道:“我们家酒厂那事,那几爷子究竟想干嘛啊?”
“还不是眼红你们酒厂挣钱了,想从你们那分一杯羹呗。”男人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是蔡家班的,他们的酒厂不赚钱凭啥让你们赚钱啊!”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夏琼华又问。
“如果你们想要把酒厂继续办下去,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把酒厂经营权让给公社,让他们参与分红。”刘建说。
“尼玛!”夏琼华咬牙骂了一句,“把酒厂的经营权让给他们,我们还干啥啊?我爸会同意吗?之前我爸为他们卖命的时候都卖进监狱去了,还会傻到往同一个坑里跳吗?!”
“……”男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他现在也是有些心浮气躁,仕途上不顺啊,在前面的领导班子里刚好有点崭露头角的迹象、是个种子选手,可那班子就散了,现在蔡家班一上场基本就把他边缘化了,每天给他做的事就是筛边打网的事,他心里也苦闷压抑啊,他能又啥法?
而家里那个婆娘又不理解他,经常埋怨他,说他是活该,是自己生活作风不检点造成的,所以他索性不爱回家了,一颗心彻底偏向情人这边了。
“建,我跟你说,我妹夫的姐来了,她说她会想办法的……吧啦吧啦吧啦……”夏琼华便将今天下午听到的贾二妹和爸爸大哥之间商量的那些话都告诉了这男人。
男人一听眼睛一亮,就像黑暗的胸中突然开了一道窗似的,透进了一丝曙光来——听说那个贾二芳可是有大能量的人呢,之前蔡家就一直没扳倒过她,她现在下了狠心要整蔡家班说不定手里真有些把握呢,而且她男人又是基地里当大干部,那可是一个硬靠山,我何必坐山观虎斗,适当时候给她透些内幕,把蔡家班整垮了自己说不定还有出头的机会呢!
这样一寻思,他就对夏琼华说:“行,前是悬崖后是虎,我看只有拼死一博了。”
“你的意思是,你也同意这样的方法?”夏琼华仰看着他的脸问。
男人点头,道:“是,只有将自己置之死地才有生存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