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就明白了,自来石虽然顶着门,但是他们之间毕竟不是天然长在一起的,之间的缝隙会产生微小的震动,在自来石的带动下,传递到乌龟身上。但凡是泥土,不是陶瓷之类的物件,天长地久后,一定会塌的。
那自来石至少一吨以上,不偏不倚地顶在了两扇大门正中间。大门的做工实在不敢恭维,厚实但不美观。这就更不符合逻辑了,因为一般这大门外应该有金刚墙的。
等等,金刚墙是在三国之后才出现的一个新兴事物,这不过话说回来,这大门造得也太难看了,就如同随意雕刻成块的两块大石头镶在那儿似的,再顶个大石头。
但是这些都不是让我吓出魂来的原因,真正让我震撼的是,这不足三米的甬道,最深处横七竖八地躺着至少十几具古尸。这些古尸只剩下了骨头架子,散乱的骨头铺满了一地。墙边上的更是吓人至极,有一具好像极其想离开,墙上还留着指甲印儿。尽管受过花姐的训练,我还是看得头皮发麻。
小先凑了上来,全身有点微微的颤抖,低声说“珉哥,这这些人都都是陪葬吗”
我没说话。小先往前走了一步,一边走,一边说“这这些人怎么都死在门口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赶紧大吼一声“小先,别动”
我一把把他拉了回来,他一个趔趄,倒在了我跟前。
我一把扶住他,低声说“你看,这些人就是死都不过这边,为什么这儿肯定有什么不一样”
我蹲下身,仔细地看了起来。当探灯照在一具离我很近的尸体上时,我突然发现,他右边的肋骨是断裂的,地上没有任何衣物的碎片。看来,这个人是死了之后,被tuō_guāng了丢进来的。我想,他致命的伤就是右边的胸骨。我继续照着,周边没什么不一般的了。
这时,我又看到了另一具古尸,他靠在墙上,头颅滚在正中间。小先突然说“珉哥,这人这人的膝盖骨是被挖去的”
我下定决心,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小先惊得大叫“珉哥,小心”
我深吸一口气,“别慌,我心里有数”
我本来以为进入甬道后,肯定有暗器机关什么的,现在看这些人,我明白了,他们全部是被弄死后放在这儿的。不对,应该说是这些人根本就没死,也可以说是半死的,就被丢进来,活生生地被憋死,或者饿死、吓死了。
这样有一个好处,区域缺氧,这十几个人,走不得、动不得,不出半宿,要么因为失血过多、内伤严重死掉,要么就会被憋死,再能撑的,也会被饿死。
我走到了他们的中间,一种强烈的寒意让我不寒而栗。我本来是想去看看那个泥塑的东西是个什么造型,但这种压抑的感觉让我不得不往后倒退了几步。我突然明白过来,这个地方是个阵法,似乎叫镇魂塔阵。可能古人不这么叫,但是大多数有点学识的鬼脸都晓得这个阵法。
不过镇魂这说法,我却不敢苟同,因为它的说辞没有道理,也完全不搭。它的存在与否,与风水的连贯性不靠边,所以按我的理解,就是大多数君王,不论明君还是昏君,死了都会有人陪葬,陪葬最多的不是宫里的,而是这陵墓的主要的设计师。
参与修陵的队伍会被皇宫里的私人军队全部灭口,而这主要设计师却不能和这群队伍里的人一个待遇,只好和驾崩的主儿一起埋葬。这算是很高的待遇了,毕竟这些都是他们造的,他们很明白哪处薄弱。所以,只好将他们全部拖到大坟的入口,弄半死,再一关门,基本上就只能等死了。
我一直觉得这很残忍,怨气太重。这皇帝老儿死了,也会影响后人的发展。但是古人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这怨气问题的。他们在好位置摆上祭台,以火属性来旺土属性,埋在地下的土,被旺盛了,怨气反而会盛到极致。但越是极致的气,越能被土吸收,反而对土生金有辅助作用,这就是把坏事变成了好事。
按迷信的说法,就是每日烟火焚烧,冤鬼吃饱喝足,也就安心上路了。
话说回来,我已经没有心情再去好奇那里到底有什么了。我退回到甬道,拉着身后安全绳另一端的小先继续往前走。这会儿,我心里对一半的坟头格局也算有个了解了。古人讲究阴阳均衡,也就是说,这坟头里的格局应该是对称的,那另一端是什么,我差不多也就可以猜到了。
我一手打着探灯,一手拿着开山刀,一步一步地往正前方的甬道挪去。很快,我再次发现了诡异之处。在这一段的甬道的墙壁上,我发现了一些红褐色的斑,越往前走越多,有些浮雕已经被这些红斑腐蚀得不成样子。
就快到尽头时,出现了我意料中的又一处岔路口,左右各一。刀女会去哪边呢
我竖起耳朵听了听,甚至将探灯对着地面照着,寻找着灰尘中的脚印。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地上脚印凌乱,左右都有。而且,更令我有些心慌的是,地上还有另一串脚印,这串脚印让我异常不安,因为它似乎有些年头了,上面不但快被灰烬覆盖住了,而且还有厚厚的红斑。
如果不是这红斑,我还真看不出来这另外的一串脚印。我将探灯对着左边的岔路口的甬道,眼前的景象让我差点叫出声来。一具尸体直直地靠在墙边上,头骨歪向一边,骷髅头的两个眼窝正斜斜地看着我。
他的上身以一种莫名扭曲的姿势立在半空,下半身已经碎裂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