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兮用小姑娘打来的水洗了把脸,清醒了几分,看这女孩衣着普通,言语间又一派天真,以为她们只是寻常人家的兄妹,在屋子里看了一遍,没找到自己的红磷软鞭。
她那身衣物都是极贵重的,这对兄妹怎么处置了,君兮并不关心,但是她必须得拿自己的红磷软鞭。
想着一个小姑娘应该做不得什么主,便道“你哥哥在那里我能见见你哥哥吗”
小姑娘踮起脚摸了摸她额头,皱眉说“你病还没好,不能出去。”
君兮眉头皱了起来,小姑娘又眯着眼笑了,“好多姐姐都想见我哥哥,不过他们都没姐姐你好看,看在姐姐你这么好看的分上,我就让你见哥哥吧”
君兮只觉得这个小姑娘言辞颇有些好笑,道“多谢。”
小姑娘笑眯眯摆摆手“不谢不谢,我叫桃夭,以后你给我当嫂嫂就好”
一个八九岁是女娃娃对着她说出这样的话,君兮实在不知作何答。罢了罢了,童言无忌。
她身上原来的披风湿了,还没干,桃夭翻箱倒柜,又给她找出一件白狐裘披风。
手一触上,君兮就知道那绝对是珍品,心下不由得又疑惑起来,若是寻常人家,绝对不会有这般质量是狐裘。
桃夭口中的哥哥,到底是何方人物
知道自己身份敏感,不知多少人打着君氏云骑的主意,君兮加坚定了想见见那人的想法。
若是识趣,她自然有恩报恩,若是别有所图的话
君兮裹着白狐裘披风出了门,还是觉得冷得厉害。
桃夭说,他哥哥在风来亭那边。
风来亭,自然是以八面来风得名。
大冷的天,有毛病才跑来这风来亭
明明出了屋子就能看的的亭子,偏偏因这山路绕来绕去的,她走了半天,眼前才出现一片梅林,梅林尽头的峭崖边,就是风来亭。
踩着一地积雪走进了梅林里,远远闻到了茶香。
那人跑到悬崖边上来煮茶风雅是风雅,可是不冷吗
君兮在心底把桃夭口中的哥哥鄙视了千百遍
作,就可劲儿地作吧老了迟早要患风寒
君兮拢着袖子往前走了几步,在看见那道颀长的身影时,突然整个人都怔住了。
有的人,你以为自己将他忘得一干二净,可是看到一个与他相似的背影,你才会惊觉,一切仿佛都在昨日。
亭子里茶香袅袅,那人一身梨花白的袍子,绸缎似的发并没有用发冠束,随心随性地披散了一身,三指宽的腰封,用的是与那一身梨花白袍极为不配的红色,但穿在他身上,却又分外违和。
寒风袭来,卷携着星星的苍白,林子里梅花枝沉沉压了一树雪,那人发丝在风里轻轻浮动,嗓音温和得仿佛融化了这漫天飞雪。
他说,“怎么才来。”
缓缓过了头
君兮心跳滞了一瞬间,随即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不是楚钰,她是这几天病糊涂了,还是被那晚的诡异给吓着了怎么会觉得,这个淡雅如兰的公子,是楚钰,她昔日的皇帝夫君呢
男子也怔了怔,随即就笑了,刹那又是满园花开的错觉,他语气里有几分歉意,“原来是姑娘,我以为是桃夭咳咳”
话到一半,他将手抵到唇边,就是一阵猛咳,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因为这一阵咳嗽,带了几丝嫣红。
不过君兮可无暇欣赏这美色,因为他都要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了。
君兮尴尬地立在原地,上前帮忙吧,有些于理不合,冷眼旁观吧,又有些过意不去。
好在男子总算是咳完了。
他看向君兮,失笑“让姑娘见笑了。”
君兮眉头皱了起来“你身子不好。”
男子眼底落下一层暗淡的光辉,“娘胎里带来的病根儿,习惯了。”
君兮想说的是,你自己都跟个病鬼似的,还跑这悬崖上来吹冷风,不是自己找虐是什么
她道“那公子平日里还是注意修养。”
男子冲温和一笑“外界倒是都称呼我为公子城。”
这话题转换得有啊
怎么一下子又到名字上了不过他说什么来着公子城
君兮努力想了想,确定自己对这个名字毫无映象。
于是她“哦”了一声,没了下文。
看着男子应该不是泛泛之辈,他肯定把她祖宗十八辈的事儿都查清楚了,君兮也就懒得自报家门了。
她的反应让男子又是一笑,说“姑娘真是有趣得紧。”
君兮呵呵两声。
她至始至终就说过这么几句话,哪里有趣了这个人,应该是觉得她身后的君氏云骑有趣吧
她这般不冷不热的态度,男子也没什么情绪波动,只道“昨日的来这白马寺,途中一匹白马拦了路,我以为是佛缘,不曾想那白马竟是带我去捡了晕倒在雪地的姑娘你。现在看来,到有像姻缘了”
说到这里,他好看的唇才完全勾了起来,眉眼含笑看着君兮。
君兮继续“呵呵。”
男子眉头微蹙“姑娘不信”
君兮实在不想说实话来打击他,“你想说,一见钟情”
男子蹙起的眉头松开了,他道“有何不可”
君兮一脸黑线“搭讪之前,你就不能先看几个话本子吗学着行不行”
没有理会男子发懵的神色,君兮在他座位旁边看到了自己的红磷软鞭,道“你把鞭子还我”
男子再看她时,脸上带了羞涩“你喜欢这样玩”
君兮“”懵
男子脸红红“我身子骨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