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灵跟着陆克渊,到了大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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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克渊的朋友遍天下,本来到了大连,也有可投奔处,但如今他是草木皆兵了,下船之后并不立刻的去向朋友求援,而是自力更生,在一间大公寓里租下了一个小小的跨院。院内正房两间,厢房一间,院门是个小月亮门,门口掩映着几丛半死不活的花木,倒是僻静得很,跨院外的其它房屋之中,租客也都是正经人物,还有相当多的青年学生。
对着公寓的房东,陆克渊为了免除麻烦,索性说希灵是自己的太太,幸而老夫少妻是常有的事情,房东看了看希灵,希灵立刻做了个低眉顺眼的老实样子,于是房东也没有生疑。
陆克渊花了小半天的时间,采办了生活所需的一切用品,一点力气也不用希灵费。到了晚上,他去澡堂子洗了个热水澡,又剃了头换了干净衣裳,再回来时,看着就褪去了一身的风尘,重新又有几分陆老板的派头。
希灵也把自己收拾干净了,两人守着一只小电灯泡吃晚饭,晚饭是从外面馆子里叫来的饭菜,希灵先是默默的吃,吃着吃着抬了头,她小声问道:“晚上怎么睡啊?”
陆克渊答道:“你睡卧室,我睡厢房。”
希灵垂下眼帘,没言语;陆克渊看了她一眼,又道:“也可以我睡卧室,你睡厢房,我没意见,你别嫌我欺负你、哭鼻子就行。”
希灵说道:“我睡卧室,你就睡卧室的外间,咱俩别离太远了,行不行?”
陆克渊反问道:“一帘之隔,是不是太近了?”
希灵有点羞恼:“近了又能怎么样?我还能把你怎么着不成?”
陆克渊笑了笑:“你是不能把我怎么着,可架不住我能把你怎么着呀!还是你认为我老掉了牙,什么坏事都干不动了?”
希灵红了脸:“我不怕!我什么风浪没经过,怕你我也不跟你走!”
陆克渊摇了摇头:“逞英雄?以后有你哭的。”
然后把碗里最后一口饭菜扒进嘴里,他一边咀嚼一边喝了几口白开水,最后掏出手帕一抹嘴,他对着希灵说道:“不扯淡了,人家都当咱们是两口子,咱们睡得东一个西一个,院子又没门,万一让人发现了,不好。今晚咱俩一个屋睡,你睡床我睡椅子,半夜我要是不老实了,你也别哭别闹,认命就得了。”
说完这话,他自己先忍不住笑了,他一笑,希灵才听出这是一句笑话。但是他笑,她可不笑——这话要是真话,她心里还能舒服点。
陆克渊总逗她,不拿她当个真正的女人看!
“叔叔——”她想要认真的批评他几句,然而他却是对她“嘘”了一声,她反应过来,立刻换了新称呼:“老陆——叫什么不好,非得让我叫你老陆,我不叫这个,不好听!”
陆克渊很有耐心的向她微笑:“那就叫哥哥。”
“你哪里像是我的哥哥?”
“那随便你,想叫什么叫什么,别让人听着太怪就行。”
希灵鼓着嘴,不甚满意的一点头,然后接着方才的话题说了下去:“你别总和我开玩笑,万一我当真了,你是要负责的。”
“好啊!”陆克渊一点头:“我负责!”
“你——我不吃了,我饱了!”
希灵其实也累透了,刚爬到床上翻身一躺,就疲惫得再也动不得。眼看陆克渊搬了几把椅子真要搭床了,她暂且不言语,等陆克渊不但搭好了床,甚至把褥子都铺齐整了,她才挣扎着下了地,躺到了这张椅子床上。
“我个子小,这就够我睡的了。”她病怏怏的说话:“你那么大的个子,你上床睡去。”
陆克渊一句好话没说,只将一床新毯子给她盖了上,然后丢下两个字:“傻子!”
希灵闭着眼睛,半梦半醒的微笑了。她一辈子没有这样清清楚楚的傻过,其实这样的傻子当起来,比什么都幸福。
希灵不是会过日子的人,一觉醒来,她连口热水都找不到,只能是潦草的擦了一把脸,然后抱着膝盖坐在床尾发呆。陆克渊还在睡,毯子裹得很紧很匀,滚在床里像只细长的大春卷。希灵扭过脸望着他发呆,心想他倒是没发福,还有腰有腿有屁股的。把手轻轻伸向春卷的末梢,隔着毯子,她碰了碰他的脚踝。
结果陆克渊立刻就睁了眼睛。拧着眉毛向下看去,他在看清了希灵的面貌之后,像是松了一口气,重新把脸埋进了枕头里,同时喃喃的说话:“我再睡一会儿。”
希灵没言语,收回手重新抱了膝盖。
陆克渊足足睡到了中午,才懒洋洋的爬了起来。希灵这时问道:“其实,你这些天也累坏了吧?”
陆克渊抬手用力搓了搓脸,然后抬起头,睡眼朦胧的向她一笑:“睡一觉就缓过来了。”
“你累了,怎么不告诉我?”
“怕你嫌我没用,半路跑了。”
希灵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一圈,然后像要表决心一样,忽然说道:“你别动了,今天换我伺候你!”
说完这话,她转身出门,出门的时候,她还是咬着牙的,及至当真到了门外,阳光在她脸上一闪,她瞬间换上了一脸天真明媚的微笑。步伐轻巧的走过公寓大院,她沿途收获了许多青年人的目光。
凭着这张颇稚嫩可爱的笑脸,她吸引来了一名男学生做向导。这位向导尽心尽力,让她走出公寓大门,一趟就把所需的物品饮食全买了回来。然后三言两语的甩掉男学生,她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