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艾芬就见着她那个婶子甩着手帕,袅袅娜娜地走进门来。紧跟着李氏身后进来的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看样子,因该是她的大堂姐艾英。
然后,一个嬷嬷和两个丫头打扮的人,拥着一个六七岁模样的男孩儿,走了进来。看样子就是她叔叔的二儿子艾承辉。
看着艾承辉被拥着走进来,艾芬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艾承辉和嬷嬷、丫鬟这几个人是怎么同时从那个不太宽的门里挤进来的。
同时艾芬有点不明白,古时候不是都论排行吗?为什么称呼艾英为大姑娘,称呼艾承辉却是承辉少爷。
就在艾芬想这个无聊问题的时间里,陈氏、李氏两边的人员已经相互见礼完了坐下了。
李氏坐下后的第一句话便是告饶:“嫂子如今身子可大好了?每每要来看嫂子,想起嫂子月子里需要好好静养身子,又为着家里那些个不省心的,拖到今日才得闲来看嫂子。”
说着,李氏示意一旁的丫鬟将手中的一盒吃食打开摆上小几:“如今也只好亲手做些个不值什么的吃食点心向嫂子赔罪。还望嫂子千万宽恕我这个笨嘴实心的呆人罢。”
这话听的艾芬直撇嘴,如果真心要来,还能抽不出时间?
几句话的功夫,秋露、冬霜两人也早已奉上好茶,重新焚好了兰香。李氏最爱兰花,并以兰花自诩。
“一家人,怎么说起两家话来!”陈氏赶紧摆手,拿起一块小点心尝了尝:““如今弟妹的手艺越发好了!今日托弟妹的福,我也受用一回。”
艾承辉见艾芬和梦圆都有人抱着,便缠着李氏抱他。李氏一面将艾承辉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坐着,一面笑道:“咱家这三姑娘可真是知道心疼人儿。哪似我家那二姑娘,整日哭闹,累得我日夜也不省心。”
陈氏差点被点心噎死,忙吞下去,又拿起一块小点心,继续慢慢吃。
李氏安抚地摸了摸了艾承辉脑袋,继续道:“嫂子今天是不是买了什么好宝贝?刚才我来的时候,看见卖花婆子垮着脸拖着腿出府去。”
陈氏终于将点心放下,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笑道:“这也算不得什么宝贝。不过是一面镜子而已。”说罢,吩咐春雨将镜子递给李氏。
李氏并不认为卖花婆子手里能有什么好货,她平时用的钗环首饰也罢,胭脂水粉也罢,全是差人从城里头最好的铺子买来。
其实李氏只是想找一个谈话的切入点,所以李氏接过镜子以后并不着急看:“能入了嫂子的眼,再差又能差到哪儿去?”
就这么一会儿,艾承辉无聊得早已待不住,扭骨糖似的在李氏的身上磨来磨去。
李氏被艾承辉磨得无法,想起要说的事情,只得唤过奶妈子并一个丫头,让她们带着艾承辉就在院子喂鱼儿玩。
陈氏住的这个院子,院子里为着好看用石头垒了个假山。后来陈氏嫌只有假山未免太光秃秃不好看,于是又做了小池子。在小池子里蓄了水,养了几株睡莲,又养了几尾易活又好看的大锦鲤。
陈氏见状赶紧对两个小丫头吩咐道:“你们两个也跟了去吧。仔细服侍着,别让承辉少爷玩水。天气虽然暖了,玩水也容易伤风。”
艾承辉可是李氏心尖尖上的一块肉,要是病了,那可了不得,阖家都不得安宁。
陈氏嘱咐完小丫头,转过头来对着李氏笑道:“说出来也不怕弟妹笑话,我有了女儿以后,才慢慢地体会出一个母亲维护孩子的那种心境来。”
李氏看着手里的镜子照了照,并不说话。
李氏不说话,陈氏为了避免冷场,只好没话找话道:“不过一个月没看见承辉,就长了不少个子。又进了学堂,想来课业也精进了不少吧?”
聊李氏最得意的人,总不会出差错吧?
李氏将镜子递给了女儿,见女儿拿到到镜子后欣喜的表情,叹了口气答道:“如何能精进学业?嫂子你也知道,他素来就是个淘气不省事儿的!上了几日的学,竟和着学堂里的其他孩子学得整日里只知道调皮捣蛋。昨日下学回来,他老子一时兴起要检查功课,却不想连课本都不见了。嫂子,你当这是怎么了?”说完之后,李氏气的直喘粗气儿。
陈氏有点后悔起了这个话题,只好顺口猜道:“莫不是落在了学堂忘记拿回家吧?”这也不是头一回了。
李氏喝了口茶,稳了稳气息才继续道:“任你是谁也料想不到!原始是他和几个孩子为了比赛折个什么纸青蛙。一时折的兴起,上好的纸张用完不说,竟把课本撕了个稀烂,只为了折那个纸青蛙!这还算是小的,还有好些个事儿,要是说出来,我都替他不好意思!”
见李氏情绪激动,陈氏赶紧劝到:“吃茶,吃茶。弟妹别生气,这男孩子哪有不淘气的?更何况会淘气的孩子才聪明。那整日里只知道死读书的,不是书呆子又是什么?”
李氏甩着帕子顺了顺胸口,道:“嫂子也知道,其实他素日里除了淘气些,别得什么都是好的。如今要是在学堂里被别家的孩子带坏了,让我将来可怎么活!”
艾芬差点儿被口水呛住。这是什么强盗逻辑?自己的孩子肯定是好地。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孩子学坏了,那肯定都是被别的孩子带坏地。
艾芬抬眼看向其他人,陈氏一脸平静地喝茶;周围的春雨等人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表情,让艾芬不禁有点诧异,难道是她少见多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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