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头发了?”
客人一出声,她就想起少了什么味道了,清冷的味道,轻轻冷冷清清的清冷,无波澜,无起伏,不见喜怒,又不觉得冷酷。调上笑意的时,又颇为温暖。
“嗯。”明意心里有些安慰,如果连他这么近距离都没有认出她是谁,她应该会失落吧。
“为什么?”
这有什么为什么的,不舒服,想剪就剪了。
“不惜福了?”
抿嘴无声一笑,他还记得呀!她都没想过了,剪时没想,剪后更是不想了。那时临嘴一说的,就怕他说要剪掉,她舍不得。
“惜福的,头发长见识短,剪短了盼着见识长一点。”所以舍不得的时候也要舍得,虽然会痛,但是会好的。
她现在就很好。
离开老宅,她就直接回家了。天色还早, 街上还有不少的游客在四处的逛着,普通话、方言版的普通话、还有方言,纷至沓来。人都说家乡最熟悉的是口音,最难忘的是口味,而她刚好把这两样丢的差不多了,成了家乡最熟悉的陌生人。
刚回的时候,去菜市场买菜。她说着普通话,买菜的大叔也好大妈也好,硬邦邦的用普通话回着,她听着别扭,说自己听的懂方言,结果人还不信,拉着一旁写字的小姑娘同她翻译。他们这的方言很是晦涩难懂,对外来人说无疑是天书。所以,她只能苦笑,她这个当地人被当成了外地人。
可又能怪谁呢!怪她还是怪时间?家乡的方言,她听的懂,但是不会说了。从那以后,她就很少去菜市场了,或许是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吧!
………………
徐天临一直到离开镇子,才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先生?”
“嗯。”
“那位是明小姐吗?”他可不像二助那么八卦,整天凑到他面前打听先生的私生活和女人,他很本分的,可这次实在没忍住。
“嗯。”
“明小姐好像变化挺大的。”他一下子都没认出来,不单单指头发短了,连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以前很稳重开朗的,现在也很稳重,就是感觉淡淡的,淡到几乎会被人忽视掉。
韩自谨默然,车窗外的风景一步步倒退,不可追。
是呀,变化怎么就那么大?大的他一下子都不敢相信。他是陌生人吗?还是在她心里他们彼此都是陌生人。
宗亲大会结束之后,镇上一下子就少了好多人。明意是没多大感觉,倒是小荷每天在她耳边嘀咕:有名的人走了,有钱的人也走了,有势的人还是走了,只剩下了她,没名没钱也没势,可悲呀可悲!
“g”被人狠狠敲了俩下,女主任进来直接放话:“ 下次你也可以走了,凑齐了没男人也没工作!”
小荷顿时一阵的哀嚎,抱着女主任紧紧不放,“您这样会失去我的,我发誓,以后就再也不是您荷花的荷了。”
明意失笑,这么讨人喜欢的姑娘怎么可能会没男人,要赶紧追回家才是,每天多欢乐!
外联处的工作最近很是轻松,忙碌了一年,有假的休假,没假的修养,她也乘着空闲,去了一趟省城见见她妈。
她母亲丰腴了很多,白白胖胖的。她打趣叔叔养好了是不是要开宰了,被她妈逮着一通的唠叨:女孩子家家的讲话怎么越来越放肆了,敢调戏长辈了!
她任她妈念叨着,有人关心,很幸福的。
她福气不多,要惜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