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绮,小绮,原来你是……”
金霓妮喃喃自语着,拿着相框的右手不停的抚摸着照片上金祖光怀里的小女孩。她修长纤细的手指细致的抚过小女孩的五官,不停的摸着那粉嫩而且跟自己一样薄薄的嘴唇。
关于小女孩的全部记忆,也随着这张照片变得更加清晰了。她抱着蔷薇花乞求自己的模样,不停呼唤自己姐姐的小脸儿,还有她一直提醒自己逃出去的声音,这一切的一切都瞬间化成金霓妮眼眶里止不住流下来的泪水。
眼角因为泪水而变得有些酸疼,金霓妮望着泪水像飞溅的水花滴在相框的玻璃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圆形痕迹,像是装点单调镜片的小斑点。
金霓妮的手顺着照片上的位置,将全家福里每个人都细细的抚摸了一遍,唯独跳过了面无表情的自己。她说不出看到过去的自己时心里微妙的感受,总是隐约间觉得那样的自己更像是脑海常常浮现的黑衣自己,而不是真正的她自己。
望着照片上的金心志,金霓妮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灿烂笑容,她伸手去抹了抹眼泪,对着金心志小声的说起话来,用异常温柔的口气。
“爸爸,好久不见!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也没有想到跟您第一次说话,会是这样的情景。虽然过去的事,我没有任何印象了,但在您设计的迷宫走了一趟,我发现您真的是非常而且是位很棒的父亲。录像里,您说的严苛、冷漠,我没有任何体会,却深深的体会到您对我的爱是深刻的,难怪明叔说您很爱我,现在我非常相信这件事。”
金霓妮不知道自己的话,此时正通过放在地板上黄色美工刀里的窃听器传出去。英俊男子正坐在赶回金府的加长厢车后座上,右耳上挂着蓝牙耳机,听着金霓妮一个人换衣间里的喃喃自语。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顾怀北。目光直直盯着左手上的手机屏幕。手指不停地按着键盘,好像是在编辑着文字的样子。
“爸爸,我很想见您。现在我终于能够明白当时院长为什么会对我说,我并不是被父母抛弃,只是不小心与深爱我的父母失散了。您现在在哪里?在哪里?为什么爷爷在,您和妈妈却都不在呢?”
英俊男子听着金霓妮伤感的声音,不停冲击着耳膜。他为了避免被顾怀北发现,而是故意将头靠向车后座上的靠枕,装出累了想睡觉的样子。偷偷通过耳机听着金霓妮的声音停顿了下来,然后是阵阵时而小声。时而放肆的哭泣声,却始终也没有再说过话。
“那个纸箱藏着的东西。让你这么悲伤吗?”
英俊男子的心里对着自己发问,然后听见了从车载电台里飘出来的一首悲伤的情歌正在唱着一对恋人疼痛的离别情殇。
金霓妮的哭声时而响起,时而消失,脸上的表情却并不悲伤,她的手上正拿着那把黄色美工刀。此时美工刀黄色把手的后壳已经被金霓妮拆下来了,而附着在黄色把手上一个钮扣似的叙属片让金霓妮的嘴角在上扬的同时,露出了一个十分诡异的微笑。
她故意哭哭停停的。而自己却一直不断的将纸箱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边看边做出这副样子。虽然金霓妮并不确定装这个的人到底是谁,又有什么目的,但是,她觉得这样的哭泣的确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掩饰方式。
纸箱里的东西一转眼就全部被金霓妮平铺在地上。其中有全家福、有一只小小的录音笔,还有四本日记,还有一些很精致的小饰品,但最吸引金霓妮注意的就是一个琥珀小虫的标本。
金霓妮伸手将这枚精致的琥珀拿了起来。嘴里还不时的发出低沉悲伤的啜泣,故意将嘴巴离近那个窃听器,隔一会之后又再移开。
换衣间里的彩灯再一次切换,这次天花板变成了天蓝色,彩灯像是天空中飞散的彩色泡泡,短暂的停留后,突然散开。金霓妮望着琥珀里的金黄色小虫,心里想像着,金心志坐在一个大大的房间里,精心制作这个小琥珀的情景,心里泛起了一阵酸楚。
平铺在地上的四本日记,分别是两个人的署名,同样是两个人风格不同的字迹,但日记本却是非常合衬的情侣款,一黑一白。白色的笔记本上右下角,有着非常清秀的字迹,写着一个女人的名字在上面。
“苏灵美?”
金霓妮心里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微微一阵,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一下子涌上了她的心头。她努力的回想着,试图从脑海中的记忆里找出自己这种感觉的依据,可是脑海里却始终像蒙着一场大雾似的,根本找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感觉好像是有一个人在跟故意跟自己作对,躲在后面操控着这一切。
“喂,小子!马上到家了,有句话我必须警告你!”
安静的加长厢车里,顾怀北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司机老王也紧张的吃了一惊,转弯的时候,方向盘打得猛了一点,以致于车内的顾怀北和后座上的英俊男子身体剧烈的倾斜了一下。
“顾大少爷,您又有什么话要说?”
“少来这套,讽刺加挖苦。我警告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要是我不呢?你又能奈我何?”
“那我会想办法将你赶出去,别以为你不是金家人,我就拿你没辙。”
“这个,我倒是相信,当年你不就是用手段赶走了一个吗?”
“你……”
英俊男子听到顾怀北语塞,才缓慢的睁开眼睛,把耳朵上的蓝牙耳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