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河那把名为“天阙”的剑剑气森森,元气在他身边呼啸不停,那平日里本该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变得凌乱不堪,身上别灵兽锋利的爪子划出数道伤口,鲜血不断流淌。相比陆西河,陆淼要好一些,因为他的大部分伤害,是陆西河帮他挡过去的。
陆淼此时眼眶通红,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惨烈的场面,看着身边的同门师兄弟一个一个子自己面前倒下,看着二叔一次次因为救自己而受伤,陆淼心里就像被堵了一团棉絮一样难受。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是被陈清风的两个随从护在身后的陆桐,现在的陆桐早已因为越来越多的鲜血和尸体变得麻木,现在的他就像一个被人牵着的木偶,神情麻木的跟在两人身后。
这时云舒来到陆桐身边,伸手轻轻握住陆桐的手,在感到手心传来的温度时,陆桐对着云舒挤出一个笑容,看着她样子,云舒叹了一口气。
陆西河看到陆桐这个样子,感到心疼无比,要是知道境况如此,当初说什么也不带上陆桐。这样的世界,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该面对的。在看陆桐的时候,陈清风的两名随从也转过来看到陆西河,陆西河对着他们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那名女子和云舒都面无表情,络腮胡大汉对着陆西河点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后继续护着陆桐向着前方走去。
此时战场被分割成一个个的小战圈,陆西凉的离山剑场和云舒的云来宗聚集在一起,鱼龙寨和神拳帮聚集在一起,天狐山和赶来会合的魔人卫在一起,剩下的那些山泽野修和一些门派宗族更是被分割成大大小小的战圈。
只有一个人处在一个战圈,那就是陈清风,此时的他虽说没有刚开始那般从容,但依旧没有露出任何惊慌的神色。他鬼魅的身法不断的穿梭在灵兽群中,他不经常出手,但是一出手,必然有一头灵兽在他手上死得干脆利落,不管灵兽强大与否,都是一击必杀。
陈清风不停的在在战场上游离,就像一个绝美的舞者在以这片战场作为舞台翩翩起舞,但是现在没有人有时间欣赏他那形如流水的身姿。
凭他的能力,完全可以一个人如陆西凉一般穿过这个庞大的兽潮。但是他没有,他的目光和感知这个战场上审视着,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对,他就是在寻找那头除了紫云天雕以外可以号令兽潮的那头灵兽,有了它,便可以提前结束这场战斗。他知道它就藏在这个战场之中,但是目前他还没有发现。
在施展诡异身法再次绕过一头巨大魔蜥之后,他停下脚步,眉头紧皱,他能感觉到这个战场好像正在发生某种很难发现的改变,这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也让他隐隐的不安,他把目光投向天狐山所在战圈,那里姚灞、血月和后来赶过来的魔人卫正在抵御着汹涌而来的灵兽。难道是他们?但陈清风在他们身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想不通的事他不会再去想,这样太浪费时间,他现在要做的事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那头隐藏起来的灵兽。陈清风收起思绪,继续游离在战场之内。
一头接着一头的灵兽不断扑过来,有的被人类强者瞬间砍到在血泊之中,有的一爪拍飞身前的人类之后继续扑向下一位人类,大战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时不时的便有一头灵兽或者人类倒下,而那些倒下的人类口鼻间那种黑气出现,慢慢的侵噬着这些尸体的血肉,但这个诡异的现象没有人发觉。
大部分人类已经感到疲惫不堪,气海里的元气已经所剩不多,大多数人现在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照这么下去,他们迟早会被拖死在这个战场里,能够从这里走出去的人寥寥无几。想到这里他们才觉得自己多么不自量力,在这样的境况下,他们才能明白作为炮灰的悲哀。
有的人脸上开始出现绝望的神色,有的人则是满脸悔恨,而有的人满脸的不甘,他们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被灵兽撕开胸膛的那一幕,每个人脸上都失去了最开始的那种激动。这就是人,再被某种东西冲昏头脑以后便会不管不顾,等到后悔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什么事都没有重来的机会。
在大部分人面露绝望的时候,陈清风忽然停下身形,一抹好看的笑容渐渐在他脸上散开,他轻声呢喃道:“小家伙,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