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仁虎哭笑不得,干脆村里都不停留了,直接去熟识的青壮家里去走访,问他们有没有意思趁着农闲,跟他出去赚劳力钱。
走访过后,留下地址,自己就又返了县城。
赵仁虎像阵风一样,给小镇刮起了一轮舆论热潮,内容基本是他成了丧家之犬,已经从大都市沦落来干老本行了。
第二天,赵老娘得知了消息后,赵老头的地位就一落千丈,立马就从好酒好肉换成了糟糠凉水。赵老娘的原话是这样,儿子的钱已经花尽了,要想到过去,就拿儿子的孝敬来。
赵老头日子好不好过的,背后怎么骂儿子的,总归就那样,赵仁虎知道了也会一笑置之。
赵仁虎忙得脚不沾地,一想刘娟不在,和人家夫妻同住一屋多有不便,干脆就在工地上搭了个棚子,过起了野外生活。
钱小明动作也很,租好了小铺子,将镇上的存货全都拉到县城来,三五几下,就又开了张。以后再从东北寄货过来,就是地址,而不是小镇了。
刘秀带着小的看店铺,钱小明得了空,才过来找赵仁虎,顺便看看他的工作进度。
赵仁虎一个人正在不紧不慢的挖地基呢,这进度这建筑面积,不知要挖到猴年马月去。
钱小明心想妹夫莫又和丈人一个德行都是不靠谱的,好在人家兜里有钱,就又放下心来。反正赵仁虎的钱,坐吃等死都够了,犯不着他当姐夫哥的操心。
钱小明拿着工具朝掌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我来帮你”
赵仁虎就笑了,“行啊等我的工人来了,一起给你算工钱。”
钱小明无所谓,反正亲戚里道的,知道有活,不来帮忙的话,心里总是过不去的。
赵仁虎一向喜欢钱小明多干活少发言的性子,问钱小明铺子是不是理顺了。
钱小明边干活边说话,“顺了。有孩子妈看店,我这里就腾出手了。你姐姐还说你,搬过来住也就罢了,吃饭还是要去吃呢。她叫我晚上和你一起去吃饭。”
赵仁虎热的脱了衣服,露出壮实的手膀子,“我是这边一趟那边一趟,走到哪里吃在哪里,饿不着我。也就是今天,要是昨天你来,我还在离县城二十多里的小镇上,你都碰不上我。”
难怪才挖一坑,钱小明心道,又问赵仁虎去小镇上做甚。
“那边有个采石场,我过去谈,合适了,就买下地基的基石。”
“谈妥不曾”
“谈妥了。不过得看施工队过来的时间,太早把建材搞来,我一个人,守不住,逗贼。”
“那施工队什么时候过来”
“了,早则半月,迟则一月。过来了咱们就正式开工,到时哥哥你要帮我监工。”
钱小明半信半疑,其实事业啊人手啊钱财啊,都是道听途说,并没有亲眼所见,反正只观赵仁虎这么个光杆司令,除了开头见面的几天,现在都是不修边幅的模样,实在让人看不出像什么大老板。
管他说得天花乱坠,见了真章才让人信服,开工之前,就当给人家白做工罢,反正农村男人,有的是力气。
两老挑窝在田野上挖战壕,赵仁虎不光不出钱,反倒是刘秀每天要送两个人的饭菜过来,把个妹夫心里感动极了。
两人单独干了两天,就从家乡来了五个壮劳力,找到刘娟家,说是赵仁虎叫他们来干活的。这么人数就差不多有一桌人了,几个人干活,看着还真像那么一事儿。
人一多,就不能让刘秀过来送饭了。赵仁虎干脆找了一个话不多的原地主老婆婆,置上东西,让她当帮厨,管饭还给工资。老婆婆乐不颠的,她都这么五十多了,还能再就业,天上掉馅饼儿了。
这边赵仁虎不慌不忙地干起来,广东那边马超收拾好了行装,差了李小臣带队,往赵仁虎这边来了。
马超还有很多后续事情要做,比如说收工程尾款,比如说监督纸品厂,比如说查账等等,反正一时半会儿时走不开的。
六月三十日,学校放假的日子,工程队终于开到了。轰隆隆大汽车一台接着一台开过,把来往的师生家长惊得一愣一愣的,是哪个大人物,竟然开了这儿多车,车上还有那么多大家伙,以前可都没见过啊。
刘秀是宣传的一把好手,听刘娟一说那个车牌是广东的字号,立刻就嚷开了,“哎哟,我们家的车队终于来啦盼了那么久,可算是来了走妹子,我们先去把铺盖卷儿放好了,去工地上看热闹去。”
旁边的家长就拉着问刘秀在哪里。
“出城二百米,跟着车队去就是啦。”
刘秀风风火火地拉着妹子放行李不提,那边老百姓们跟着车队一起看稀罕去。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之就这么个地方,相互之间都是熟人,一动静,立马就疯传,不一时全县的老百姓就晓得了消息,一个个蜂拥而至,很就将赵仁虎的工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工地的基石已经奠基好,接下来的活按部就班就是。
“看那个人,好大块头你们说他是不是咱们县大号的男人”
“是是是哎哟,这些外地人吃猪儿饲料长大的吗怎么长得这般高壮”
“哎哎哎,看那个机器,搅水泥浆好方便真带劲”
“还有那啥东西,好长杆子,是要捅破天了。”
工人们每次一样设备,人群就欢呼一声,每走一步,人家就评论一番,幸好机器设备买来时已经被围观过一次,大家习以为常,低着头认真干活就行。赵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