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碧云心细如尘,忽然想到一件事,犹豫了一会,问道:“金婆婆,恕晚辈多嘴。您老应该快七十了吧,怎么您的女儿才只有二十二岁?”
金燕苦笑道:“我今年其实只有四十七岁,我是日夜思念我那苦命的女儿才变得如此苍老呀!”
众人皆有感于金燕的悲惨身世,一时无语。沉默良久,古碧云才问道:“金姨,您与女儿失散时,她身上可有何信物?”
金燕:“当时我把夫君赠我的一支紫玉钗及一本‘惊燕剪水’的剑谱放于我女儿的襁褓中。但为了避仇人耳目,我故意撕去了剑谱首页,并隐去了每一招的名字,如此一来,剑谱即使落入旁人之手,也不知这到底是何剑法。至于那支紫玉钗,上面刻有一个沈字,因我夫家姓沈。”
“您女儿可曾起有姓名?身上是否有类似胎记之类的特征?”
“我女儿身上并无任何胎记。我夫君给她起名沈展容,可惜失散时,她随身并无任何关于她姓名的物件。”
古碧云略显为难:“看来目前的线索就只有那支紫玉钗了!可这种家传之物,一般怎会轻易示人呢?”
岳南枫灵机一动:“金姨,您能否把那‘惊燕剪水’剑法演练给我们瞧瞧,日后万一看到有他人使出相同的剑招,我们也好留意着。”
叶语慧拍手叫道:“岳师兄你太聪明了!如此一来我们便多了一条线索帮金姨找女儿了!”
金燕转忧为喜:“这法子确实很妙!”她想了一想,说道:“叶姑娘,你可愿意和我这老婆子对上几招?”
叶语慧还不好意思,怕不是金燕之敌,古碧云笑着轻轻推了她一把:“小丫头,金姨垂青于你,借比试的机会指点你武功,你还犹豫什么呀!”
叶语慧便不再推辞,几人来到古墓外。四周凄清寂寥,秋寒沁人,整座卧虎山都笼在淡淡的月光下,如同罩了一层银霜,烟雾般氤氲迷蒙。
金燕招呼了一声,身子如一羽飞燕,轻盈地掠起,配合着手中长剑,左右舞动,幻出五朵剑花,排列成梅花形状,直射而出!
叶语慧暗赞一声,使出南海绝学大悲剑法,迎了上去。
金燕的‘惊燕剪水’剑法走的是轻盈迅捷的路子,极适合女子练习。加之她功力深厚,弥补了剑法先天“轻灵有余、沉稳不足”的弱点,威力非同小可。而大悲剑法则行云流水,博大精深,每一式剑招都极其精妙,毫无破绽,却又给对手留有余地,透出佛家的悲天悯人。唯一的缺憾便是叶语慧年轻,功力尚浅,无法完全施展出该剑法的精要。平心而论,现阶段叶语慧的武功还是不及金燕老辣的火候,好在这也只是一场切磋而已。
两人战至四、五十招时,金燕高声说道:“叶姑娘,我将要使出‘惊燕剪水’剑法中最厉害的一招‘飞燕三啄’了,你可要小心哪!”话声未落,人便冲天而起,身子在半空中曼妙地倒悬,而后猛地急坠,借助下冲之势,长剑顺着三角方位接连三点,把叶语慧圈在中央,随后演化出漫天剑光,如千树银花般洒落。
岳南枫眼看叶语慧敌不过这一招,电光火石般冲入场中,使出师门绝学“神龙三式”中的“神龙在天”,瞬间只见一道雄浑的剑光暴涨,吞噬了当头罩落的花火。他曾经凭这一招重创了断肠鬼婆及少林寺叛变的长老慧性,如今第三次在敌战中施展,已十分有分寸,拿捏得妙到毫巅,是以并未伤到金燕分毫。
但其实金燕又怎不知这只是一场武学印证而已,在堪堪发现叶语慧将要不敌之时,便已手下留情。此时她借着神龙剑法巨大的上冲之力,顺势在空中一个倒翻,落在对面。她由衷赞道:“雏凤清于老凤声,岳少侠不愧为名门之后,武功已臻化境,我们这一代人的确是老了!”
岳南枫正想询问叶语慧及金燕是否受伤,叶语慧却顾不得方才的惊魂一刻,好奇地说道:“奇怪,那一招怎地和沈师姐的飞燕剑法如此相像?”
金燕眼神蓦地一亮:“叶姑娘,你说你曾经见过这剑法?!”
叶语慧用力地点点头:“不错,我那沈师姐家传的‘飞燕剑法’有一招与金姨方才那一招如出一辙。其实一开始比试时我已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金姨的招数火候更深,我一时无法确定。直到金姨施展出了‘飞燕三啄’,我才几乎可以断定两套剑法的出处本是同源!”
金燕激动得几近失声:“你那沈师姐现在何处,快快带我去见她!”
古碧云毕竟稳重,她上前握住了金燕的手,柔声说道:“金姨,您老先别急,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叶语慧忙把有关沈傲君的一切事无巨细地告诉金燕。她每说一件事,金燕的心就抽紧一下。她实在太想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了,而沈傲君的情形恰巧又是如此吻合!
叶语慧正说着,岳南枫猛地想到一件事,忙从怀里摸出一方素帕。叶语慧正感不悦,恼他怎会随身携带其他女子之物,岳南枫却展开素帕,一支精巧的紫玉钗赫然跃入众人眼帘!
金燕二话不说,一把夺下!她颤颤巍巍地检视着,摸索着,终于看到紫玉钗的背面刻着一个细小的沈字。她惊叫一声,急火攻心,昏厥过去!
众人急忙施救,不一会儿,金燕醒转过来,低声悲呼:“叶姑娘,你快快带我去见我的容儿!”
古碧云轻轻按住金燕的身子,安慰道:“金姨,此事急不得”,随后问叶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