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娉婷情绪依旧很激动:“展老爹,我还没问你!你怎么又活过来了!还和她俩串通一气!我祖父、我爹哪里亏待过你?!”
展夫人咬了咬嘴唇:“娉婷,你少安毋躁,我这就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她顿了一顿,看了看展老爹和司琴,鼓起勇气说道:“你爹半年前就过世了!”
展娉婷只觉天旋地转,差点站不稳,幸好古碧云及时扶住她,坐了下来。她面色苍白,失声叫道:“你胡说!”霎时间泪如泉涌。
展老爹老泪纵横:“小姐,夫人没有胡说,庄主确是半年前就去了!”
展娉婷呆了一呆,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慕容随云大急,但不敢鲁莽。古碧云见状不妙,赶紧在她后背上轻轻摩挲,帮她理顺这一口气,一边低声问道:“展夫人,展老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展庄主因何而去世?”
展老爹平复了一下心情:“庄主半年前死于雪山邪教洛阳分坛正副坛主史靖雄及周奔的暗算!”
慕容随云猛地一捶桌子,切齿道:“又是雪山邪教!”
这时展娉婷已逐渐缓过来,惨笑道:“我爹就是在半年前独自外出,后来又被你们护送回来的那次遇害的,对吗?你们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切勿遗漏半点!”
展夫人理了理云鬓:“好!你爹确是在那次回来后第二天去世的!半年前,你爹接到史靖雄一封密函,约他在洛阳西郊以武力解决一件事。他在信中特别提到双方皆单独赴约,却不料暗中埋伏了周奔。我得知你爹孤身前往后已感到不妙,带着司琴和展老爹匆匆赶去,还是晚了一步。你爹不敌这两个恶贼联手,身受重伤,第二天便不治身亡。”
展娉婷泣不成声,古碧云问道:“展夫人,展庄主因何事和史靖雄发生纠纷?”
展夫人眼睛泛红:“史靖雄狼子野心,目的有三。其一,妄想迫我百花山庄向雪山邪教称臣,成为他们在洛阳的第二个据点,伺机联手对付少林派;其二,觊觎鹏飞珍藏的天山雪莲,欲占为己有,进献给雪山老魔邀功;其三,我们展家的家传武学‘断金手’是史靖雄‘五台擒拿手’的克星,他欲乘机夺取‘断金手’的口诀,从而弥补‘擒拿手’的弱点。”
这时一直不发话的岳南枫奇道:“在下冒昧问一句,望夫人勿以为意。在下今夜曾与史靖雄交过手,他武功极为高强,周奔也不是弱手,既然夫人赶到时展庄主已为二人所伤,夫人又如何从他们手里把庄主救回百花山庄?”
展夫人正欲答话,古碧云抢着说道:“岳少侠有所不知,展夫人出嫁前是唐门掌门人唐老先生的二女儿,用毒、暗器、轻功皆臻化境。司琴是展夫人在唐门的贴身侍女,已得夫人真传。展老爹又是百花山庄的老人,武功亦非等闲。史靖雄难免有所顾忌。何况唐门近年来声誉正隆,雪山邪教也不敢轻易得罪。”
展夫人继续说道:“我们拼尽全力救下鹏飞,展老爹后背还中了史靖雄一招‘渡劫指’,所以之后展老爹的背一直挺不起来。但鹏飞翌日还是重伤不治。”说到此处,展夫人再也控制不住,泪如雨下。
展老爹想劝,自己却哭得更厉害。司琴一边安慰展夫人,一边打起精神说道:“夫人当时痛不欲生,急欲找史靖雄拼命。但雪山邪教洛阳分坛高手如云,庄主离世后,我们实力大减,无异以卵击石。仔细斟酌一番,决定暂时封锁庄主过世的消息,小姐偶尔来探望庄主,皆由展老爹躲在卧房中冒充。果然史靖雄投鼠忌器,不敢再来骚扰。否则我们全庄上下数十口性命都将不保!”司琴语犹未尽:“小姐,夫人瞒着你,也是怕你一时冲动。您和小少爷可是我们百花山庄日后唯一的指望哪!”
展娉婷强忍悲痛,说道:“你们应该早些告诉我,我毕竟是展家长女。二娘,我爹葬在何处,我现在就去看我爹。”展夫人:“我把你爹的遗体存放于他专用书房的地下室中。”
一行人来到书房地下室,室中停着一口巨大的水晶棺木,里面密封着一中年男子,约四十许人,胸口搁着碗口大小的一玉白色的花朵,素雅高洁,不沾尘世。
该男子正是展庄主!令人称奇的是,他面目竟然栩栩如生,英俊潇洒,丝毫不像死去半年之久的样子。
展夫人指着那花朵对众人解释道:“这便是天山雪莲,放于先夫棺中,可保尸身不坏,长久如新。”
展娉婷轻声说道:“二娘费心了。”
展夫人幽幽说道:“我虽不是你爹的原配妻子,但嫁入展家五年来,相敬如宾,琴瑟和谐,还育有一子,总算是对得起展家了。我暂时无力替他复仇,只有先以如此手段留住他的音容笑貌,待日后大仇得报,再让你爹入土为安。”
一旁的杨延龄仔细端详着展庄主的遗体,颔首道:“展庄主确实是为五台山的‘八式连环’剑法所伤,此剑法共有八招,每招俱有八式变化,环环相扣。不伤人则已,一伤人则连伤八处。你们看,展庄主的双臂、左肋、腹部及胸部共有八处剑伤,但致命的伤口却是在左胸,直透心脏!”
慧真大师叹了一口气:“想那五台山也是佛门正统,却不料出了史靖雄如此败类……”他还待继续说下去,忽然想到少林寺也出了空玄这个叛徒,遂老脸一红,不再说话。
杨延龄看在眼里也不拆穿,把今夜围剿邪教洛阳分坛一事告诉了百花山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