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娉婷神色黯淡下来:“姐姐有所不知,我爹染病已有半年之久。期间遍请名医,都束手无策,且不知是何怪病。另外,我已有半年不曾见过我爹了。”她回忆道:“约半年前,我爹独自出了一趟门,回来时却是由我二娘、展老爹和司琴护送着进了卧房,说他身子突发不适,第二天便抱病不起。我几次想去看望,都被我二娘以各种理由拦了下来。今夜姐姐来看我,她又谎称我病着,最后还是我的贴身丫鬟通风报信,我才不顾一切冲了进来。料她当着各位前辈的面不敢明着阻挠。”说到最后她眼圈一红,几近哽咽,停了半晌才幽幽地说道:“小女子一时失态,让各位见笑了。”
慕容随云忿忿地说道:“天底下哪有骨肉至亲不得相见的道理!今日我们一定为展小姐讨回公道!”话犹未了,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俊脸一红,不再言语。
古碧云连忙问话展娉婷,替慕容随云掩饰过去:“那展老爹是怎么说的?”
展娉婷:“展老爹和二娘口径一致。”
古碧云:“展老爹是百花山庄的老人,你祖父在世时便料理着庄内事务,你爹也是他从小带大的,一直衷心耿耿。他既然也说你爹病了,那就不会有假。”
展娉婷:“这也是小妹没有深究的原因,若连展老爹都说假话骗我,整个百花山庄便无可靠之人了。
古碧云又想起一件事:“展老爹怎的变驼背了,而且这次见他脸色也不好,印象里他身子骨素来硬朗。”
展娉婷说道:“就是那次他送我爹回来时驼的,我问他原因,他说路上摔了一跤。”
古碧云不可置信地说道:“展老爹武功不弱,怎么可能如此不经摔?其中必有隐情。”她沉吟了一会问道:“你仔细回忆一下,这半年来当真没见过你爹一面吗?即使他老人家的病症有传染之虑,你也能戴着面纱防护才是。”
展娉婷无奈地说:“我也提出佩戴面纱去看我爹,可是我二娘和展老爹为了谨慎起见,坚决不允。我只是在一个多月前隔着房门问候了我爹几句。”
古碧云追问道:“那你可曾感觉你爹的声音和平日里不同?”
”我爹当时很虚弱,声音低低的,无法判断。”
交谈间,展夫人回来了,身后紧跟着展老爹,司琴却不知去向。她面带歉色:“让各位久候了。那雪莲我夫君爱惜逾命,妾身虽然费尽口舌,仍然无济于事。”
展娉婷皱着眉头说道:“我爹素来深明大义,怎的今日如此反常?各位稍等,我再和爹去说说!”
展夫人连忙阻住她:“娉婷,你爹卧床养病,外人不便打扰,况且二娘也担心你被传染到。”
展娉婷冷笑一声:“女儿又不是外人,怎会打扰到爹?难道二娘就不怕被传染吗?”
展夫人正色道:“我和你爹夫妻一场,理当同甘共苦,即使有感染之虑,也须亲自料理他的饮食起居!”
两人僵持不下,杨延龄打了个哈哈,圆起场来:“展庄主既然执意不肯,我等自是不便勉强。但庄主病重,拖延不得,依老叫花看,我们这就派人去请一尘道长为展庄主诊治,夫人意下如何?”
展夫人欠了欠身子:“杨长老古道热肠,妾身十分感激。只是我夫君不知请了多少名医俱无起色,还是让一尘道长先医治少林大师的毒症吧。”
展娉婷因今日众人在场,机会难得,不依不饶道:“二娘确实请了无数名医,可一个个连我爹是什么病都瞧不出来。每当女儿亲自去请大夫,二娘又是推三阻四地拦着。我看还是让一尘道长再来瞧瞧的好!”
眼看两人又起争执,古碧云正待相劝,忽听展老爹大叫一声,摔倒在地!